“你坐下。”余子钦叫住想要离开的林衡,“你看人谢准不好好的吗?矫情什么。”
被点名的谢准手上动作变慢,抬头看到的是一脸疑惑的林衡,他只好打圆场:“没事,我用他衣服给你垫着,不脏。”
谢准也很无奈,要不是余子钦现在是给他试伪装剂试的药人,他也不愿意坐在下过雨的操场上,特别是林衡,他那一身西装还没换下来。
林衡气急败坏:“这是脏不脏的事儿吗?这狗东西说十万火急没我不行,结果就是坐在一踩一个湿的球场上,看他敲那什么破鼓?”
余子钦好脾气的按下了林衡指着他鼻子的手,没有一点生气的模样,也不去纠正他架子鼓的正确学名,甚至是笑脸相迎:“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是要兄弟的见证。”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你不就是看上了人家队长嘛。”
“我们家,我现在也是乐队成员。”
谢准冷不丁冒出一句“还没转正”,林衡嘴边对他的嘲笑更肆意了。
余子钦挥开林衡竖在他面前,具有嘲讽意味的大拇指,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他对音乐的热爱以及尊重,还顺便自我肯定了一番,说是还没忘记怎么拼好架子鼓。
“你玩玩儿得了,别真打扰人家。”
余子钦不乐意了:“哎,我说林衡,我怎么就‘玩儿’了,我每天赶早八了我都。”
“你自己听听你那是人话?”林衡还站着,没管谢准在地上给他铺好的衣服,“就您那三分钟热度真别去祸害人家。”
“嘶~你俩串好词来打消我信心是吧?”余子钦来劲了,怎么俩人都给他一个耐心缺失的人设,是他平常忽略了他们的感受?
“你记得每年的新年礼物吧?“”在林衡翻白眼快要翻撅过去的时候,谢准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每一年我们送你礼物的时候,你在感动之余还是会介绍你的新爱好。”
“所以?”
“这一度让我俩很……很无措。”谢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不是尴尬也不是愧疚,只是他俩觉得没有真正了解朋友。
他们是通过泡同一个池塘,生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友谊。
三人第一次见面,各自跟在家长身后,别人家的小孩都已经到相约聚会,甚至规划几十年后的合作路线了,三人还闷不作声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转机出现在谢准的脑袋一抽,他说他要去捞月亮,不过好在脑子抽了的不止他一个。
于是谢准站在池塘边缘,身子尽可能地贴着水面,余子钦在他身后抱着他,而两人的平衡全靠在后面拉着余子钦外套的林衡。
毫无意外前面两人落水了,林衡本来干干净净,最后还是被两人拉下了池塘。
至此,那张三人晚上池塘捞月亮的照片,一直留到了今天。
他们之间的友情没有被距离或者时间隔断,在彼此身边,他们也还挺愿意做那个傻捞月亮的人。
“我们知道你不是不上心,而是上心的时间太短。”林衡通过谢准的转述,多多少少了解了余子钦的心思,但就往日他的做法来看,怎么看怎么像心血来潮。
“他的生活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也许算有新鲜感,可你真能重复这种生活方式吗?上课,编曲,演出,日复一日之后就只剩枯燥乏味。你厌倦了之后呢?他呢?没钱没权的Omega他要怎么自处?在你不确定能不能抛弃追求新鲜感,追求刺激之前再多想想。”
“要是我不呢?”余子钦逆反心理一上来,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挑。
“不想被人议论我有个玩咖朋友,掉价。”林衡的嘴一如既往的毒。
“行了,好好看我表演吧。”余子钦趁林衡不注意把他按坐在地,给谢准是使了个眼色就匆忙跑回乐队。
其实余子钦也没搞清楚他在白星身上看到的,不可名状的吸引力是哪里来的。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他对白星的感情不一定有关风月,但一定有新鲜感。
——是他没见过的,没接触过的别致,他讲不清楚。
白星更像是雾,你暂时看不清却还是能被他吸引,因为你知道,有可能,在那团浓雾后面,是你从未见过的瑰丽景象。
你又因为太过于好奇,开始靠近他,着急感受他的存在,也许是水汽,也许是颗粒,你只想看清他。
不得不说林衡还是太看得起他了,以为他勾勾手,白星就一定会走向他,他分明比不上乔青回。
白星身上有乔青回的一部分。
白星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他的大多情绪都在歌曲里,平时生活中很难看到他有多外放的情绪。
可一遇到人示弱,白星会比平时更温柔更心软。
可这是乔青回的处事方式。
余子钦能很直观的分辨出来,乔青回是在做自己,而白星是在笨拙但努力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