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侧脸看起来没有咄咄逼人的不可冒犯,反而是由柔和的线条勾勒的,大概他平时没什么烦恼,此刻看起来全是少年人特有的英气。
不笑时看起来也许有些生人勿近,但每次他只要一笑,跟自己说话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他是还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青年。
而他快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因为骨架的纤细而更显得身量颀长。肩宽恰到好处,能撑得起各种剪裁的服装,特别是这身机车服。
白星承认,抛开余子钦的混不吝,他真的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
“怎么,看入迷了?”余子钦眼里的波光甚至盖过了太阳光下反射的水,带着磁性的笑音在白星耳边经久不散,”别害羞,就是给你看的。”
“走呗,也让你试试我的副驾。”白星起身,没回应余子钦的调侃。
余子钦急忙一拉:“真假?”
不怪余子钦吃惊,至少他从来没有在哪里听说过白星会跑山。开车是会的,但跑山又是另一回事,虽说他在学校的传言是“学什么看一眼就会”,但着难说没有夸张的成分在。
况且他看上了卫束那个骚包的骚包红色法拉利296,他虽说是喜欢刺激,但也不代表他喜欢玩命,他现在的愿望是寿终正寝,对意外是十分拒绝的。
“白队,车是没问题,但是咱大好年华不建议玩得太刺激,况且咱还有一个两幻身等着我们呢。”余子钦跟白星贴得极近,不过此刻丝毫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他只是为了看清白星脸上的神情,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
“不信我?”
“也不是......”
“那走呗。”白星已经抬脚离开了,余子钦后半句没来得及说出口,不过双脚还是很诚实地跟着白星动了。
坐在副驾的的余子钦看着远远向他竖大拇指的卫束一脸黑线,只是手里系安全带的动作比谁都认真且慎重。
因为他捕捉到了白星脸上一闪而过的疯狂,似乎不属于那个人人称赞的“三好学生”白星,但出现在他脸上却又毫无违和感。
甚至,比任何一刻都吸引他。
“准备好了吗?”
余子钦“嗯”字只来得及发出半个音节,身体就被狠狠按进座椅,转速表瞬间往右转,耳边是引擎的轰鸣,眼前是擦身而过的车友,但余子钦还是看清楚了他嘴里的国骂。
“白星?!”
“他自己躲开了,不是吗?”
靠靠靠靠靠靠靠,余子钦的内心已经无数个问号了,但白星好像十分享受并且熟练。
“你爱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挡风玻璃外的植被开始扭曲,白星却说得淡定,“上千万零件都在为你鼓动,引擎放肆的轰鸣,你此刻疯狂的心跳,不都是这场跑车的目的吗?”
余子钦来不及消化白星的话语,前面的第一个拐角像是巨斧劈开厉风直逼眼前,而兜里的手机不住的响铃似乎是死神的催促。
“下次我可以教你。”余子钦没闭眼转而把眼神移到了驾驶座的白星身上,他看到了另一个白星,撕破“好学生白星”皮囊跟他笑着招手的白星。
此刻白星的笑意带来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他似乎是第一次认识白星。
余子钦不在意车是以一种怎样诡异的角度切入弯道的,甚至一刻不停的轰鸣声和手机铃声他都屏蔽了,他眼里只有白星因为越发兴奋而张扬恣意的神情。
像是第一次见他时,音乐声及晦暗不明的灯光杂糅出来的仙境里,他为他跳动的心脏。
原来白星面具下藏着的是这样一幅瑰丽的画。
“过瘾吗?”车速逐渐降下来,风瞬间把车厢里的沉默搜刮地一干二净,余子钦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了这样的白星,但是因他而沸腾的血液还在奔腾。
“你呢?”手刹声响起,余子钦和白星在山顶空地静默站立了许久,等余子钦觉得他们之间不得不开口说话时,卫束到了。
“白队,真是这个啊!”卫束给白星竖了个大拇指,白星一扬头,回了个好说,比余子钦这担着纨绔二世祖名头的作风还足。
卫束把余子钦拉到一边:“你疯了还是你疯了?!你知道这多危险吗?”
“知道知道,辛苦卫少了,有什么我担着。”余子钦把从余子觉那里好不容易拿回来的卡给了卫束,“帮我跟那兄弟说句抱歉。”
“别说这些。”卫束一把推开余子钦的手臂,“你认真的吗?你们这白队看起来是个喜欢玩命的人啊。”
“你认真的?”余子钦听着白星像是听笑话般回复他刚才的话,也像是讥讽。
不认真能说出这些话?卫束问,白星也问,他看起来这么不靠谱吗?
“不能再认真了。”余子钦想着要是白星喜欢,那他就多带着白星体验,不仅能更了解自己,还能让白星更正确地认识他。
“这是你的生活,不可能是我的日常,喜不喜欢重要吗?”一盆凉水从余子钦头顶泼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