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贻君刚坐上车,孙继英也出来了,“把我送回家。”
孟贻君拒绝,他知道他妈想干什么,“不顺路。”
“小兔崽子反了你。”孙继英装没听见,一屁股坐上车。
“你为什么不去医院陪舒舒?”
孟贻君抿抿唇,不悦两个字写在脸上,又来,烦不烦。
“舒舒说你连续半个月都没回家,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家你还想不想要?”
“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不是东西的玩意,舒舒家里当时怎么帮你的,你不知道吗?能不能有点良心。”
“你要是实在不想过,你就离婚,你别耽误舒舒,她受了多少苦你知不知道。”
孙继英真是没办法了,眼里满是忧愁,吵也吵了,骂也骂了,孟贻君就是油盐不进。
“我不会离婚的,我的事不用你管。”
孟贻君不可能离婚,离婚了他这些钱怎么办,他不会让舒舒带走的。
孙继英真是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对舒舒好一点,她是怎么教育出这么个唯利是图的混蛋。
孙继英:“把我送到你家去。”
孟贻君皱起眉:“你去我家干什么?”
孙继英:“我去照顾你老婆!”
孟贻君:“家里有保姆,要你照顾什么?”
孙继英骂道:“你还是不是个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有一天舒连毅要是把你打死,我都不会管你的。”
孟贻君不再想听她说话,“别说了,我送,你爱表现你去,别来烦我就行。”
他晚上还有事,要陪客人吃饭。
孟贻君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地下车库都不进,“你去吧。”
“赶紧滚。”
孟贻君立马开车扬长而去,他从小就只跟孙继英亲近,他那个封建余孽的爸,孟良海,他理都不理。父子关系从小就不好,话都不能说几句就要吵架,烦得要死。
他现在是自己家不能回,一进门舒舒开始哭哭啼啼抱怨他,爸妈家更是去不了,孟良海重男轻女,他要是没个儿子,孟良海估计要杀了他。
晚上陪税务的人吃饭,其实孟贻君可以不出面,但是本身他年轻又要给足对方面子,还是亲自过来。
饭桌上帝王蟹东星斑什么贵来什么,特殊渠道收来的铁盖茅台也拿来了,有个领导爱吃蜗牛,特地提前空运过来,找了个法餐主厨来给他做。
大几十万一晚上说没就没,把这一群大爷给伺候好了,这一年都顺利了,吃完饭照例带人去商k。
孟贻君在灯红酒绿中挨着小姐陪酒陪笑,眼神扫过这几个人心里暗骂着,人模狗样。前天有个人来过他办公室,直截了当地说纳税不够,要查账。
孟贻君马上就懂了,直接打了五十万过去,这才换来今儿晚上的其乐融融。
夜里一点多,玩得差不多了,喝也喝了,唱也唱了,每个人怀里都没空手,有个人带了俩走,还有个人带了个鸭子。
公司的商务车一开车门,被带出来的人自觉地坐进最后排,一来不容易让人看见,二来老板位轮不到他们坐。
孟贻君最近事情多比较累,没喝多少就不行了,姜励文把他安顿好,快速上前笑着跟那几个人打招呼,一个个送走。
“今天真是辛苦胡主任,大老远过来,舟车劳顿,真是十分感谢,以后还要仰仗您多多照顾,今天招待不周请见谅,您晚上好好休息。”
“姜总哪里的话,我看孟总喝大了,替我好好照顾他,感谢的话咱们就不多说了。”
姜励文不忘抓着司机叮嘱道,“小刘开车稳点啊,帮我把我这些哥哥们照顾好。”
“好的姜总,您放心。”
“好好好,慢点啊,送到地方给我发个消息,让我放心。”
孟贻君在车上缓缓睁开眼,看着窗外远去的那两辆车。
可终于把人送走了,从晚上五点半到现在,要是没这些个招待,他一年能省下来不少,这比他养情人贵多了。
这种场合需要他出席的就只能他来喝,蚊子酒精过敏。孟贻君脑子晕,感觉天旋地转,两眼冒金星,无端想起来白天说打球那事。
“蚊子。”
姜励文开着车听见孟贻君在后座喊他,“怎么了?”
“停车,我坐前面,我不想说话这么大声。”
姜励文无奈只得停在路边打双闪,孟贻君从车上下来,摇摇晃晃,姜励文赶紧扶着。
“我有点难受,吹一下风。”
整条马路空空荡荡,半天见不到一辆车,夏夜里还算凉风习习,吹得人也舒服。
孟贻君站在马路边,从口袋掏出烟,点火点了几次才点上,尼古丁摄入的瞬间好像清醒些。
姜励文:“你要跟我说什么?”
孟贻君:“你还记得大学最后一节课,代老头的,结束后,去打球吗?”
姜励文:“我记得,怎么了?”
孟贻君盯着面前的烟雾,陷入回忆:“我拦了个小鬼陪我们打球,我又见到他了,当时配合那叫一个精彩,咱们三个什么时候再去赢一次。”
姜励文看着孟贻君发疯的模样,自顾地笑起来,孟贻君比他还小两岁,今年才25,即便看起来稳住老道,其实芯子还是跟大学那会一模一样,别人会长大会成熟,他好像不会,总是玩不够。
孟贻君肆意的人生里就一个字,赢。
他要当一个彻头彻尾的赢家。
姜励文问:“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