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对她点了一下头,抱着季书淮走到庙堂中间,黑而沉的眸子极其警惕的看向庙外。风落站在他的左侧,也朝庙外看:“起雾了,有人追过来了吗?”
上一次起雾是郁明修接君临上鬼轿。
这一次会是什么。
凌羽站在君临右侧,同他们一样的目光:“好像是郁明修。”
白雾弥漫进来,刚好花千棠也醒了,惊叫从地上爬起来,往君临他们这边跑:“小果子!赵从有问题!他的眼睛!我看了他的眼睛睡着了!”
凌羽道:“他们,看出来了。赵从,现在死了。郁明修,找到,我们了。”
风落唤出镰刃,握紧了镰刃:“我们本来就要去镜明台找他,既然现在他来了,我们就与他一战,打败他一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花千棠用藤蔓栓住她,道:“你怎么跟季书淮一样鲁莽!想一出是一出!你少去送死,大梦回魂丹就那一颗,你要是变成傀儡,我们想就都救不了!”
哗一下,惊羽在手中消失。
风落站在原地攥紧拳头,骨节因用力而泛白,懊恼又丧气的叹了一声:“仇人就在我面前,我却不能奈他何!我……唉!”
“这,这不怪,怪你。”凌羽安慰她。
风落没说话,圆圆的杏眼装满了仇恨,以及对自己的嫌弃,自己为什么这么弱!连仇人都手刃不了!为什么!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凌羽道:“你的,的镰刃,桃花败,败了。我给你,缠,缠新的花。风落,落姐,我们植物,有主根,就会,会在春天再次,发芽。所以,只要,要活下去,就,还有希望。”
只有好好活着,才有复仇的机会。
风落难得有耐心听完凌羽说完这么一大串话。凌羽说完话后,庙里安静下来。
雾中低吼阵阵,鬼影绰绰,像是千军万马拥了上来。
“不是郁明修,是别的脏东西,”君临单手施法,“借星辰之力,护身周全!星界!开!”
[星界]化神期修士必学的防御形术法,天下最强的防御术,什么来了都能挡住,修为越高,防御力越强。
一颗又一颗渺小的光点漂浮起来组成巨大的光盾环绕着整个破庙,把雾气隔绝在外,甚至连鬼谣的声音都变小了,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君临抱着季书淮坐在地上,淡淡道:“我们在死门里,结界破掉后,会有许多邪祟冲进破庙。”
“郁明修不知道躲在哪里伺机而动,他手里的噬魂笔主要是控制人的灵魂,并不是没有弱点,如果他用噬魂笔控制你们,你们要记得用死物挡住噬魂笔的鬼气。”
花千棠道:“就这么简单?”
君临点头,鲜艳的流苏耳坠随风摆动。
花千棠吹了一声流氓哨:“哟,在一起了?”
君临皮笑肉不笑:“托你的福。”
“那必须的啊,我一向喜欢做这种成人之美的事儿。”看见君临越来越黑的脸,花千棠的声音越来越低,舔了舔唇道,“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做这种美事……”
嘭!一声巨响。
外面有东西在撞击结界!凌羽站在庙门那里,可以看清星界外的东西,是一团面无全非的东西,像疯狗一样碰撞结界。
越来越多的邪祟向这边靠拢,凌羽担忧:“好,好多,邪祟。这个,个,星界,可以撑,撑多久。”
君临道:“撑到我们死在这里。”
凌羽松了一口气,修为高的镇场就是好啊,但问题来了,他们要走出死门啊:“这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们,要出去啊,”
一阵沉默之后,风落冷静下来,尝试与他们一起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季书淮用吞天的空间转移术法呢?”
君临道:“没用。这是法术制造的结界,是虚拟的世界,吞天是在实地移动。结界破不了,吞天的术法就不管用。”
“我们要找到阵眼,破了结界。”
风落道:“眼下的问题是我们现在出不去,没有办法去找所谓的阵眼。”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季书淮被砰砰的撞击声吵醒了,看见他们忧心忡忡的聚在一起,问,“都醒了啊?站在那里干嘛呢,商量怎么出去吗?”
他无比自然的退出君临的怀抱,顺便还说了声谢谢。君临垂下双臂,神色晦暗不明,道了句不客气。
花千棠撇撇嘴,心说,两个戏精还玩起相敬如宾了。
季书淮往庙门那边走,想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靠近庙门,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贴了上来。
季书淮被吓清醒:“握草?这是什么东西。这个结界是怎么回事?”他摸了摸透明的结界,手指触碰,那上面竟然像清澈的水面一样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外面的邪祟看见季书淮的手指立马张开血盆大口咬,然后被结界弹出去几十米远。
君临言简意赅道:“郁明修追过来了。”
季书淮看着飞出去的邪祟,觉得好玩,忍不住逗着玩,就像在逗猴子似的。
“这是你设下的结界?我们现在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君临道:“是。”
花千棠对着季书淮指指点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玩!小心这群邪祟突破结界,第一个吃的就是你!”
“不会吧,世上还有人能破得了君临的结界?”季书淮耸了耸肩,似乎根本不相信结界会破。
“哟哟哟,这才刚在一起就护上了?!”
“什么在一起?你脑残吗?我怎么会对自己的好兄弟下手。”季书淮说的非常认真,根本不像在开玩笑。
花千棠:“!”
凌羽:“?”
风落:“……”
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尴尬又沉默。
花千棠难以置信的看向君临。
君临特别淡定的点了一下头,好像理所当然。
花千棠用一种天塌了的表情,指着他俩的流苏耳坠,夸张道:“那你们带的耳坠是什么意思?谁家好兄弟带这种东西?”
季书淮无所谓道:“我们拜了把子啊,交换的信物。”
“确定是拜把子,不是拜天地?”
“花千棠你脑子被驴踢了吗?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吗?饥渴到对自己的好兄弟下手。我告诉你,就算我和君临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都会无事发生。看见对方那张脸我们根本硬不起来,我们是纯洁的伟大的兄弟情!”
季书淮戳了戳花千棠的太阳穴,鄙夷道:“你这个思想龌蹉的绿色植物。”
“……”
疯了。
疯了。
一定是我还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