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还是露伴老师厉害嘛,就不要再嘲笑仗助君的游戏水平啦。”
岸边露伴将东方仗助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抬起来,将游戏手柄又塞进他的手里,握住他的手又从存档里读了打BOSS前的档。
“我教你。这么简单的BOSS都打不过去。”
手柄啪嗒啪嗒按动的声音伴着游戏开始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此时,距离东方仗助对岸边露伴表白过去了25天,距离岸边露伴答应东方仗助还有7天。
4.
岸边露伴第一次在东方仗助面前哭出来时,是在东方仗助的告白现场。
彼时,东方仗助刚刚一腔热血地倾诉完对岸边露伴的爱意,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直接上前给了还愣在原地的漫画家一个热情的拥抱。
然后高中生的热血就被岸边露伴涌出来的泪水浇了个透心凉。
现在回想起来,东方仗助仍然认为当时的场景过于混乱了,光看‘公园告白现场,被告白对象竟流下泪来’这句概括,不知道的还以为岸边露伴,堂堂畅销漫画家,被高中生的告白词感动哭了呢。
当时,东方仗助头脑一热就一把抱住了岸边露伴,而后者不知为何一直维持着被抱住的姿势没有动。就这么僵持了两分钟,等到东方仗助热血上头的脑袋被风吹冷静了下来,这才发现胸口有些湿乎乎的凉意。东方仗助慌乱地退开一步,而漫画家就那样安静地垂着头,东方仗助忙伸手捧住他的脸,让他抬起头来。
岸边露伴正在哭。他哭得安安静静,除了眼泪在不断滴落下来以外,他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如果不是像开闸放水一样不断淌出的泪水昭示着他在哭,他平静地就像是站在那发呆一样。
“露伴...?露伴,露伴...”
东方仗助简直要吓死了,他用手指给岸边露伴抹眼泪,又用袖口去蹭,但漫画家的眼泪还是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你怎么了,露伴?别哭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不告白了,别哭了,露伴...”
东方仗助自己都要急哭了,他捧着漫画家的脸,泪水却不停滴在他的手上,让他愈发无措起来。
直到又过了一会儿,漫画家像回过神来了似的,他眨眨眼,吸了下鼻子,接着拿手去抹自己的眼睛,又因为脸上全都湿乎乎的,干脆就拽过东方仗助的袖子擦了擦。
“你胸口是沾了洋葱吗?”
“啊?”
东方仗助本来僵硬着身体,任由岸边露伴拿着袖子擦脸,这时候漫画家就算打他一顿估计他也不会还手。这时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
“没...有吧?我,我出门前才换的新衣服。”
脸上的感觉弄得岸边露伴很不舒服,他干脆拽着东方仗助一起走到公园的洗手池的地方,用凉水好好洗了把脸,又洗了洗手。想了下,握住高中生的手腕放到水龙头下,狠狠搓洗了几遍,最后还要嫌弃地看着高中生湿乎乎的袖口。
东方仗助可以说是对这一系列发展完全摸不着头脑,告白带来的恋爱气息全都随着手上冲着的凉水流走了。他机械性地跟着漫画家的动作,走到后者的家中,换上漫画家递来的宽松卫衣,坐到沙发上,端起茶杯小口喝下热茶。
这股暖意从喉咙一路滑到胃里,东方仗助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把空了的茶杯放下,向后靠到柔软的靠枕上。
下一秒,他又突然从沙发上弹起来,直着身去看岸边露伴。而此时的岸边露伴也换了身衣服,陷在他旁边的沙发里,眯着眼一口一口喝着热咖啡。仔细看能看出他的眼睛还有些微微的肿,但此时漫画家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或者说——
“你怎么看着很高兴的样子?”
“嗯——”漫画家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双腿都蜷在上面,捧着咖啡杯,像只晒着太阳午睡完的猫咪一样,看上去惬意极了。“总感觉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看来哭一哭有益健康的事情是真的,真是不错的经历。”
“哈...”东方仗助不解地回应着,“你为什么刚刚突然就哭了?”
“应该是激素和荷尔蒙的多重作用,再加上昨天截稿日的疲惫,最后的导火索可能是你的拥抱太暖和了,人体的温暖容易让人情绪化起来。”岸边露伴条条是道地分析着,很满意地点点头。“我感觉马上就能开始画下周的内容了,灵感不断地涌上来,真是不错啊,没想到区区东方仗助还能有这种效果。”
“别把人说得像是什么安神剂一样啊喂!”
5.
从那次之后,东方仗助就养成了在截稿日的后一天去拜访岸边露伴的习惯。岸边露伴也不是总是会在那一天哭——说得好像漫画家是个很多愁善感的人似的。东方仗助觉得岸边露伴更像是把流泪当作一种解压和缓解疲劳的方式,他的泪水里不含有悲伤或是气愤,总是很安静地流下来。
虽然岸边露伴不总是在那一天哭,但东方仗助总是会在那一天给岸边露伴很多个拥抱和更多个肢体接触,像是想用体温把漫画家带入人世间一样。
虽然他告白的开端充满了戏剧性,在这之后的很多天里也没有人提到过这个告白,但在告白后的第32天,一个很平淡的下午,岸边露伴接受了这个仿佛被两人遗忘的表白。
又是一个截稿日后的下午,东方仗助提着买来的菜、酱油和味增,用地毯下的钥匙打开门。在厨房里将酱油放入橱柜,用不到的菜和味增放入冰箱里,又把晚餐要用的食材洗完切好放在盘子中。
因为离晚饭时间还早,东方仗助做完这些便坐到沙发上去了,正挨着坐在那看电视的岸边露伴。他是在电视声中靠着沙发靠垫睡着的,但是醒来时怀里却多了个熟睡的岸边露伴。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想起来睡得迷迷糊糊间岸边露伴靠向他的肩膀,头一点一点的,像要睡着了。于是他便把漫画家揽进怀里,侧身躺了下去。
东方仗助紧了紧抱着漫画家的手臂,另一只手从他身下穿过去抱着他的背,防止他从沙发上滑落下去。就在这时,漫画家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他盯着东方仗助的脸,像是还没完全清醒。打了个哈欠,岸边露伴又往东方仗助的怀里缩了缩。
“我们交往吧,仗助...”
岸边露伴凑在东方仗助的胸口嘟囔地说着,声音混着睡迷糊时的黏糊劲儿,说到东方仗助的名字时,都快低到听不见了。接着就只能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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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日谈
“露伴,快醒醒,起床啦。”
东方仗助的声音很轻,他蹲在床边上,对着岸边露伴的眼睛呼呼吹着气,试图用这种骚扰让漫画家醒过来。
毕竟对着有严重起床气的漫画家,硬来是绝对无法达成效果的,尝试过大声呼喊、拉开窗帘、用力摇晃、掀开被子等等方法并被暴起的漫画家教训过很多次后,东方仗助只好选择这种轻飘飘的方式叫他起床。
东方仗助刚刚刷过牙,混着薄荷的凉气吹在岸边露伴的脸上,让他皱了皱眉,拿起被子边就要往脸上拉,想要隔绝这种骚扰。东方仗助忙扣住他的手,捏了捏,阻止他的动作。
“凉...”
漫画家的手一下又缩回了被子中,很是嫌弃东方仗助微凉的手。
“我刚洗过手!昨天是谁说我抱着太热了,要疯狂钻石抱的啊?”
一到夏天就被疯狂嫌弃的东方仗助表示十分委屈。冬天还好,就算不主动去抱,漫画家都会自动窝过来凑近他,但到了夏天就只有疯狂钻石能享受这种主动贴贴的福利了。放着替身主人在沙发另一端赌气打着游戏,却坐在另一边让疯狂钻石抱着自己清爽地画着漫画,根本就不讲道理嘛。
被嫌弃的东方仗助伸手去戳岸边露伴的脸,一下一下的,既没有规律也没有节奏,这让漫画家烦躁地撇下了嘴。
“好困...别烦我...”
昨天灵感涌现的漫画家直接肝到凌晨四点,这才将将睡到四个小时。而好不容易结束任务的东方警官,昨天倒是九点就早早上床睡觉了,这时正是精神饱满的时候。
“是露伴说要趁我休假的时候出去玩的呀。”东方仗助看着自己恋人困倦的脸,轻轻叹了口气,“那要不不出去了?假期我们在家过吧。”
“嗯嗯嗯...不行...”被假期的关键词戳到,岸边露伴挣扎着睁开眼,像开了0.5倍速一样,慢吞吞地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环住蹲在床头的东方仗助。
东方仗助像是习惯了似的,从一旁拿起薄毯把借着他的力坐起来的岸边露伴裹起来,接着一用力把他抱在了怀里。漫画家在毛毯和东方仗助的中间,被捂得暖烘烘的,他的头搭在东方仗助的肩上,两腿环过后者的腰部,打了个哈欠。
“别又睡着啦。”东方仗助颠了颠怀里的重量,从床头端起刚刚拿过来的水杯,递给漫画家。“喝点热水?”
漫画家接过水杯,在东方仗助朝洗漱间走的时候,一口一口地把温度合适的温热水喝下,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他把还热着的杯壁贴到脸颊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洗漱间的台面下放着一双毛绒拖鞋,东方仗助托住漫画家纤细的腰,将他稳稳地举在鞋面上方,等到后者慢吞吞地穿好鞋,这才卸了力气。把杯子从岸边露伴的手上拿走,东方仗助又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到眼睛又快闭上了的岸边露伴的嘴边,后者则张开嘴把牙刷咬了进去。
“别把牙膏吃了啊。”
“唔唔...”
被嘴中的薄荷味刺激到,岸边露伴总算清醒了一些,握住牙刷开始刷牙,又接过东方仗助递来的漱口杯和毛巾,就着水龙头放出的温水洗漱。最后用拧干的毛巾擦了把脸,岸边露伴看起来总算有了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漫画家的样子。
“每次看都感觉好神奇啊,这洗脸水里是掺了什么提神剂吗?”
“说什么傻话呢。”
岸边露伴把脱下来的睡衣甩到一脸惊奇地鼓着掌的东方仗助头上,盖住他傻乎乎的表情,这才换上出门的衣服,拿起房间角落里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走吧,不是要趁我们的东方大警官好不容易的假期出门旅游吗?”
“哇,你就是在挖苦我吧露伴!最近只是有案件才这么忙,平时明明都有经常在家陪露伴吧?”
“哼,毕竟是天天爬树救猫救狗救小孩的小镇最受欢迎警官,忙一点也是应该的。”
“只是大妈们和小孩子随便评选出来的啦,而且我也没有天天都在爬树救动物救小孩!”
“上周明明收到锦旗了吧。”
“啊啊啊啊——露伴,有没有觉得饿了?早上起来肯定饿了吧?走走走,我们快去车站买早饭吃吧——”
“明明就是你饿了吧。我要吃拉面。”
“为什么大早上吃拉面!”
“我昨晚可是工作到四点啊,可不像某个九点就睡了的大警官。”
“啊!拉面!拉面确实不错啊!早上就是应该吃拉面,走吧走吧我们去吃拉面吧露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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