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都帝沉思片刻后,从桌案上取了一枚鱼符,递给赵安珞:“你如今可是鸢都的宝物,自然不能孤身一人前去。顺阳郡王做事稳妥可靠,为舟也能助你一臂之力。这枚鱼符朝中无人能得,见此符便如见寡人,你好生保管。寡人便先在宫中等你的好训了!”
“多谢陛下。”
话语虽轻快,但赵安珞知道鸢都帝这是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了,她只觉得压力山大。
林为舟再次瞠目结舌,心中忍不住对这位嘉宸公主产生了极其浓烈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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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亲王府内,陆乘渊院里的婆子早早便听到厢耳房里传来器物碎地的声音。还未摸透这位侧妃的气性,原本聚在院儿前的婆子小厮不敢随意掺合,纷纷散了各行其事。
一刻钟后,昨日接秦子蓉入府的婆子又在影壁后瞧见秦子蓉,她左顾右盼的,像是在等郡王。
婆子一瞬间起了心思,留在了原地。打算瞧瞧这秦子蓉到底会如愿以偿,还是满怀期望地落了空?
不料,正院果真走来四人,那一男二女是世子、世子妃与世子妃的丫鬟,至于剩下那人,婆子已望见是陆乘渊。
嚯,还真让她给等到了。
眼瞧着陆乘渊越来越近,秦子蓉连忙转身问道:“春杏,你离近些,快瞧瞧我面上的胭脂口脂可有晕染?”
春杏仔细瞧了一番,摇了摇头:“小姐,并无晕染,美极了!”
当几人踏进过厅的一刹那,秦子蓉便瞄准了陆乘渊,打算直接跌到陆乘渊怀里。
四人当然没料到影壁后居然藏了个人,当那人奔往这边时,陆永烨与陆乘渊下意识往一旁躲闪。
而世子妃林清蕙与丫鬟玉露躲闪不及,猛地被秦子蓉撞倒。但玉露仓促间还是不忘护住林清蕙,给她做垫背。
瑾亲王妃刚从祠堂过来,便听到了不知是何人发出的惊叫声。一入眼却望见是那秦子蓉摔得四仰朝天,林清蕙与玉露也斜坐在地。
“别在外头丢人现眼,世子妃与侧妃给我快些进来!”瑾亲王妃高喝一声。
那婆子默默转身,趁没被瑾亲王妃发现,赶忙逃离了这处是非之地。
陆永烨向前而去,甚至头都不曾回,更别说出手拉起林清蕙了。
陆乘渊可做不到如陆永烨那么无情,他搭了把手,与玉露一同将林清蕙搀扶起。
林清蕙望着陆永烨决绝的背影,心下一冷。眼下也懒得与始作俑者秦子蓉争执,带着玉露扬尘而去。
秦子蓉连忙辩解道:“郡王,妾身不是有意的…妾身只是…”
陆乘渊盯着秦子蓉,眼神冷冽,“昨日从晨到暮便不消停,你当真不能安生些吗?”
说完根本不等一脸囧状的秦子蓉回答,也径直走向玉瑾院。
等秦子蓉步履蹒跚来到时,陆乘渊与陆永烨都不在,瑾亲王妃端坐主位,林清蕙坐于下首。
秦子蓉慌忙行了个万福礼:“媳妇给母亲请安!”
她原以为会被罚,谁知瑾亲王妃一字未提方才之事。
瑾亲王妃也不叫她起身,质问道:“今晨我房里的婆子去你房里,为何没能寻到帕子?”
“郡王昨夜并未在媳妇房里留宿,想必是留在了寝屋。”秦子蓉如实答道。
瑾亲王妃冷着脸,想起管家今晨汇报过,昨夜陆乘渊执伞外出,快五更才回府。她心中隐隐有些猜到陆乘渊到底去了何处。
“坐罢。我与你二人说些体己话。”
秦子蓉也落座后,婆子搀扶着一位患有雀目之症的大夫从屏风后走出。
“这位是孙大夫,他医术了得。近几载,你们只需专注子嗣。谁先诞下男丁,我便把这掌家大权传给谁。不过,管好你们的嘴,孙大夫这事儿,若是叫永烨与渊儿知晓,瞧我如何收拾你们。”
林清蕙看上去对掌家大权并不感兴趣,只是,递手给那孙大夫把脉时,秦子蓉发现她脸色苍白。
“世子妃可有按时饮药?”
“自然。”
“如何?“瑾亲王妃追问。
“冲任脉仍然虚若空谷,胞宫寒凝不消,还是难承嗣。”
林清蕙收回手,眼神尽显悲凉。
孙大夫又抚着秦子蓉的脉,半响未说话,以至于秦子蓉有些忐忑不安。
“侧妃的脉象沉稳有力,无丝毫杂病之兆,此脉象十分易孕!”
这话一出,秦子蓉忙着挽回方才的颜面,一时忘了考虑林清蕙心中的苦涩,大喜过望道:“我定会与郡王抓些紧,早日为王府诞下男丁!”
林清蕙哑然失笑,这个瑾亲王府,当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