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什么呢?徐图饶有兴致嗅了嗅他的脸侧,颈环没办法在这样近的距离里将信息素密不透风的藏起来,修安行身上有一股紧张的味道,估计偷偷想了坏事。
他就这么半倚在alpha怀里,很老实地任徐图这样轻搂着他,然而实际上心都快跳出来,疯狂祈祷这疯子千万别突然兽性大发就要在这里做什么事。
徐图的手倒是当真不再乱动了,只是又不太规矩地摸上他的腰腹,甚至隔着衣服捏了捏——还算软,却只捏起薄薄的一层,没什么肉。
徐图想,好像真的有点瘦。
有点可怜呀。
又碰了碰修安行的脸,她对这家伙略略升起了那么点怜惜,然而想是这么想的,行动上她却故意把咖啡往修安行的方向推了推。
咖啡推过去,转手又把炖盅摆到了自己面前,这么一动作修安行身上立刻拢上了一层幽怨的气息,不过看起来依旧怯懦老实,似乎敢怒不敢言。
就这么看重这点吃的?
怀里人情绪的变化很明显——不知道omega是否注意到了这一点,徐图想,所以他是故意的吗,这么大剌剌的信息素传情其实是在逗她开心?这么乖?
有点不敢相信。
她把修安行放下,打开炖盅的盖子,余光微微瞥过去,然后当真在他满身心痛的味道中慢悠悠品尝起来,期间还不忘又对修安行泡的豆子水谦让一句:“我不习惯,你喝吧。”
修安行呵呵,盯着面前的水泡豆子也不想动,蔫哒哒往后一靠,声音柔柔弱弱:“我不想喝……我要睡觉了。”
徐图:“哦,那不行,我改主意了,你今晚要陪着我。”
简直无理取闹!
修安行恼火。
他哪知道自己藏在无敌演技之下的情绪会被后颈那个保命的芯片全都出卖。其实与卡德曼一样,即使在联邦中alpha们也是极少数的群体,更是几乎不会分布在偏服务类的行业里。因而无论教养官、家中佣人还是检查身体的医生们都和他一样是beta,他们潜意识里就会忽略信息素的存在,这才让他一直顺利的把omega扮演下去。
但徐图是alpha,她嗅信息素的行为完全是天性,比如现在,太明显了,她觉得他的信息素在骂人。
她放下餐具,只吃了一点便不再继续吃了,两手在面前交叉撑起,头微微偏过去,斜倚在自己手背上,看向修安行那张老实巴交的脸。
她说:“你就这么饿吗?”
“您在说什么……”修安行似是不满,撇过嘴嘟囔一句。
徐图说:“我似乎有点饿着你了。”
修安行对她的这些话都很敏感很警惕,他略微狐疑地盯着徐图,不确定她这是真心还是讽刺——更或者也有可能是开黄腔,alpha都这样,喜欢开这些自以为幽默的玩笑,谁知道面前这混蛋是哪一种。
他犹豫,徐图却不再多说,只偏偏脑袋示意他自己去端剩下那个炖盅来吃。他开始上楼时端了两个,现在刚好和她分一下,一人一个,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
嘿!谁让她是修安行的alpha呢,就该分给她!
不过她开始说的“不想吃”可不是撒谎,她并没有吃夜宵的习惯,甚至连现在吃这一点都只是为了逗他玩。她拿起餐巾点点唇角,见修安行已经犹豫着伸手,便好像对修安行的兴趣就到此结束了似的,不再去管他。
她探手去拿回被她推让出去的那杯“咖啡”,有些新奇地晃晃杯子浅尝一口,发现味道竟意外的还行,又盯着杯里虫尸堆积似的豆子,有点相信这泡法是卡德曼那边奇怪的风俗了。
难道卡德曼真的是什么原始的星系?
实在奇怪,她总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过卡德曼,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好在于她而言,想不起来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徐图垂下眼睛,向杯中呼出一口热气,氤氲水雾立刻扑了满脸。
也对,omega的事情都不急,反正她还有很多时间。
只是个没什么用的omega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