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随不着痕迹打量了一遍怀锦,见她好好的坐在那儿,看上去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从接到电话后就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容随摁了下眉心,神色不太好。
他已经有差不多半个多月没见过她了,在见不到她的这段日子里,他心底总是空落落的。
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主动过去特情部找她,又被他生生忍了下来。
可尽管他忍住了没去找她,却总是不自觉的去听她的消息。
他不想这样,可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掌握了不少她的动向。
自从上次在研究室被她……之后,一切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在接到电话,知道她自己一个人来了这边的时候,他都快疯了。
她怎么敢的!
万一她出了什么事……
容随吸了口气,强行把脑海里那些不断往外冒的疯狂想法给摁下去。
他吩咐亮子等人去处理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自己抬脚往怀锦那边走。
怀锦只在他出现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之后就挪开了目光。
哪怕他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她也没给他一个眼神。
这冷漠的模样,让容随难受得不行,却又说不出是哪里难受。
两人一站一坐,许久都没有出声。
小孩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抱着医疗箱往怀锦身边缩了缩。
容随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率先打破了沉默。
“梁部长,你知道擅自行动的后果是什么吗?”
怀锦想了想。
“处分?还是开除?”
容随瞪眼。
感情她还知道啊!
怀锦哼了声,起身擦着容随的肩离开。
“他们敢么。”
没有起伏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却嚣张狂妄得不行。
容随一噎。
他们还真……不敢!
天音一次只出一个,除非她死了,否则不会有下一任天音出现。
就算她死了,下一任天音会什么时候出现,谁也不知道。
要知道,迄今为止,她也才是第二任天音,距离第一位天音,已经隔了将近百年的时间。
没有人敢去赌。
也正是因为如此,护卫处把她的安危看得比谁都重。
她还真就可以有恃无恐,为所欲为!
这还没完,怀锦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管好自己。”
这弱鸡死了她都不会死。
“……”
仅管她眼神平静,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可容随莫名感觉他被嫌弃了。
怀锦扭头看了眼还坐在树根处的小孩儿,有些不耐烦。
“走了。”
小孩儿沉默几秒,看了几眼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的容随,抱着医疗箱艰难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跟上了怀锦。
怀锦走得不算快,但对于一个受了伤的小孩儿而言,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跟得上的。
小孩儿跟得很吃力,好几次都差点被过高的草丛给绊倒。
怀锦也没管她,连步伐都没变一下。
眼看那一大一小渐渐走远,容随闭了闭眼,抓过亮子快速吩咐了几句,匆匆追了上去。
他不是多管闲事,他只是不能让天音出什么意外!
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树林里,行动队的人才敢出声。
“妈呀,队长和梁部长的气场也太强了吧!我刚刚都不敢出声!”
“所以,队长和梁部长果然有事儿吧!”
“什么啊,你不觉得他们俩更像是有仇么?之前那半个月,他们俩就算在护卫处碰面了都不带打招呼的。”
“说不定他们是地下恋情呢?你看队长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一个人?扫尾这种事情都揽过来了!”
还真是。
他们接到任务通知的时候,都是懵逼的。
“可是……这些人的死法确实很蹊跷,让后勤部的人过来,万一出什么乱子了呢?”
“诶,亮哥不是在么,他和队长最熟,问亮哥啊!”
“对对对,亮哥亮哥,你说队长和梁部长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亮子沉默,一人给了一个脑瓜崩。
“行了,队长的事儿少打听,赶紧做事儿,你们不困啊!”
把这些人打发了,亮子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深沉的叹了口气。
他也很想知道啊!
奈何队长心,海底针,根本就猜不透。
……
这小孩儿走到河边,就撑不住晕倒了。
要不是怀锦眼疾手快给她垫了一下,她脑袋就得磕在医疗箱上,当场见血。
正在怀锦发愁怎么带她离开的时候,容随骑着他那辆悬浮摩托停在旁边。
“上车。”
怀锦看了他一眼,没理,脱下外套,团吧团吧把这脏兮兮的小孩儿给裹住,抱起。
怀锦抱着小孩儿径直越过容随的摩托,腿一蹬,轻而易举的跨越宽阔的河流,落到河对面。
看着她那轻松跳过河流的身影,容随眯了眯眼。
脑袋里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带起一股熟悉。
可惜那画面消失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去抓住。
容随抿唇,克制着心底翻涌的烦躁,开着悬浮摩托追上怀锦,拦住她的去路,眼底弥漫着一层雾气。
“上车!”
怀锦抱着小孩儿后退一步,抬眼,对上容随氤氲着浓雾的眼,扯了扯唇角。
“怎么,容队现在不怕我靠容队太近,玷污容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