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李明他不一样！"小芳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瓷碗里的稀饭溅出几滴。

王大山黝黑的脸上皱纹更深了："有啥不一样？不就是个高考落榜生？"他掰着粗糙的手指头数落，"老李家那小子，要学历没学历，要钱没钱，现在在村里搞那些花里胡哨的电脑玩意儿，能有什么出息？"

屋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小芳咬着嘴唇，眼眶发红："他帮村里卖出去的核桃比去年多了一倍！"

"那是人家张书记的功劳！"王大山把碗一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大学毕业，在县医院当护士多体面，找个城里人不好吗？"

小芳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尖锐的声响。她转身跑出院子，差点撞上正往这边走的李明。

"小芳？"李明伸手想拉住她，却只抓住一阵风。他望着女孩跑远的背影，手里提着的两盒新摘的草莓僵在半空。

王大山站在堂屋门口，眯着眼睛打量李明："哟，大学生来了？"

李明感觉喉咙发紧："王叔，我..."

"别叫我叔。"王大山挥挥手，像赶苍蝇，"我家小芳是要往高处走的，你别耽误她。"

村口的皂角树下，李明找到了独自抹眼泪的小芳。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给你。"李明递过草莓，在她身边蹲下，"刚摘的，甜着呢。"

小芳接过一颗放进嘴里，酸涩的甜味在舌尖蔓延。"我爸他..."

"王叔说得对。"李明低头摆弄地上的石子，"我现在确实啥都没有。"

"可你在改变啊！"小芳突然抓住他的手，"村里人都看在眼里。昨天张书记还说，要推荐你去省里参加电商培训。"

李明愣住了。小芳的手很暖，让他想起小时候一起在河边抓鱼的日子。

"我爹就是固执。"小芳的声音轻了下来，"他总觉得种地才是正经事，电脑手机都是歪门邪道。"

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声，几个村民正往电商服务站运送新采摘的苹果。李明望着那片忙碌的景象，突然说："我要证明给他看。"

第二天清晨，李明特意等在王大山去田里的必经之路上。晨雾中，老人扛着锄头的身影渐渐清晰。

"王叔！"李明小跑着迎上去，"能跟您说几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