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钱庄坐落于东市的西南角,与那太平楼可谓是遥遥相望,住在太平楼的四楼,自窗户中,还能瞥见钱庄的一些影子。
祁允业得知秦惊辞出宫遇刺后,也偷偷溜出了宫,此时太平楼四楼,他走出那飞阁,俯瞰楼下的风景。
只是眨眼的瞬间,他好似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东市对角的轻舟钱庄。
他唤起身后的卫越,“轻舟钱庄,什么来历。”
卫越道,“轻舟钱庄在玉都已久,是玉都最大的钱庄,大祁治下,很多地界都有,只是背后的庄家,鲜少露面,很是神秘。”
祁允业没有多问,他虽觉的那身影像秦惊辞,可她为何要乔装打扮去那个钱庄。
他收起疑问,转而道,“李文权关在了哪儿?”
卫越:“大理寺。”
祁允业:“随朕去趟大理寺。”
祁允业离了太平楼,往大理寺去,此次的刺杀,背后不可能仅仅是李文权这个蠢材的灵机一动。
卫越提前打好了招呼,大理寺已屏退了其他人,只有李文权在内,祁允业站在暗处,叫卫越问话。
一盆凉水浇在李文权的头上,他才清醒了点,身上干净的皮肉已不剩多少,水流过他的伤口,刺激的他,睁开了眼。
李文权不认识卫越,可腰间的龙符,他倒是听说过,李文权当即便求饶道,“大人,救我,是萧润挑唆,求大人禀明陛下,我是受萧润指使。”
卫越举起那铁叉:“污蔑当朝太后,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李文权彷佛看见了救星般,“大人,我有证据,就在我父亲房中,请大人一定相信我。”
卫越不再说话,身后那戴着斗笠之人的一个动作,卫越转身和他消失了在了黑暗之中,出了大理寺,祁允业道,“待秦惊辞回宫后,借机放了李文权。”
卫越点头,“陛下,您相信他的话?”
祁允业:“萧润不会指使他杀秦惊辞,可萧润一定暗中透露了秦惊辞的行踪,她想借刀杀人,李家手中一定握了萧润的把柄。”
敢动秦惊辞,李文权是得死,只是还不是现在。
***
秦惊辞一副公子模样,进了轻舟山庄,那钱庄的掌柜正欲开口,眼神晃到了身后的归羽,他心下了然,屏退了前面的伙计后。
带着他们进了内院。
后院的梅花香气,铺面而来,梅花树下,叶渡坐在那石桌旁,抚着琴,他抚的是一曲高山流水。
每次秦惊辞来找他,他总要弹这个给她听,他说他们便是伯牙与子期。
秦惊辞径直坐在了他身旁,等他抚完此曲,她才道,“好久不见,阿渡。”
叶渡浅笑,说起宫中的事,“你在宫中可还好,陛下。。可有为难你?”
说起这个,秦惊辞并没着急回到宫中的事,倒是先说起刚刚的刺杀。
叶渡听罢神情顿时变暗,“当众刺杀后妃,这李文权还真是蠢得可以,你回府,定会携带侍卫,应是有人暗中指使。”
秦惊辞点头,“我离宫的消息,按理只有皇帝知道,此人此时挑唆李文权来刺杀,应是想挑拨我与皇帝的关系。”
叶渡闻此,心里有了答案,他看向秦惊辞,两人默契的同时说道,“是太后。”
叶渡又道:“她给李文权透露了你出宫的消息,李文权对你并无这么大的仇恨,除非她又许诺给李家什么,李文权这才会动手,派李文权这么个草包来,她明知不会成功,她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杀你,只是为了离间你和皇帝,她想要你的兵权,也想借皇帝的手灭了李家。”
“李家手中,一定有她的把柄。”
“她的算盘倒是打的够响。”
话落,秦惊辞悠然,“咱们这位皇帝陛下,也不是什么善茬,他早料到那人会动手,这才一早便派人保护在周边,否则那挂着龙符之人,怎会来的那样快。”
叶渡的思绪随着秦惊辞的话飘落了许久,他见过秦惊辞出征前,站在城楼上的那个少年的模样,可他没说出口,他们俩的事,还是他们自己解决,祁允业,你的路还很长啊,我们阿辞并不信你。
他的嘴边浮起浅浅的笑意。
秦惊辞没有看见,她思虑许久,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阿渡,你还未说,你来玉都是为了什么。”
叶渡的手划过那琴弦,一阵悦耳的乐音飘过,他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要入仕。”
“我要做这刺穿毒瘤的一把利剑,定要将这玉都治上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