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打在脸上,流落的碎雪,不免滑进了脖颈一些,她看他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她看过王兰昭。
王兰昭好像也觉出了不对,小跑着过来,怯生生的道“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担心祁允业真的生气,秦惊辞赶忙接上,“陛下,要不要进屋换件衣裳。”
秦惊辞抬眼看他,他的眉宇还沾着一些雪花,衬得那脸更加清冷了,在她的注视下,祁允业突然蹲了下来。
好看的手指在雪地,不等王兰昭反应,一手将手中卵圆的雪球,朝着她砸了过去,他扔的很轻,应是怕真的吓到她。
王兰昭站在原地没有乱动,接下了那个雪球,转眼脸上便浮起了笑,蹲下就去搓着雪球,要反击。
秦惊辞愣在原地之时,一只没有方向的雪球直直的打在了她的手臂,两人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眼神汪汪的看着她。
秦惊辞佯装生气,在他们愣神之际,伸出藏在背后的那只手,将她早先准备好的雪球扔了出去,一场淋漓的雪仗展开。
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直至夜幕降临,白月初升,小雀唤她们用膳,才停止了这场战斗。
王兰昭的鼻尖都被冻得红彤彤的,秦惊辞赶忙将她拉进了屋里,将一只手炉给她暖在手里,祁允业跟在他们的后面进屋。
他随意的坐在桌前,看着不远处的秦惊辞照顾着王兰昭,一时入了神,小雀走到她跟前时,他才发现。
小雀将另一只手炉递给了他,“陛下,这是娘娘特地吩咐给你准备的,暖暖手吧。”
祁允业很少用这玩意,他的手天生如此冰凉,不论冬夏,世人都说手冷的人,血冷,心也冷,或许真的如此吧。
桌子上的饭食皆是按照北地的习惯,由小雀亲手做的,她担心娘娘思念故地,所以特地向浣衣局的老嬷嬷打听了北地的特色。
做了这一桌子的菜,只是不知,合不合陛下的胃口。
一行人坐在饭桌前时,秦惊辞看了许久,能看出这桌饭的主人定是用了很多的心思,她看着小雀道,“坐下来一起吃吧。”
说话间,她看向祁允业,祁允业后知后觉的捕捉到了这句话也是在征求自己的同意,他说,“在西华宫,自是她做主。”
小雀坐在了王兰昭的旁边,刚一坐下,便激动的介绍着桌上的菜品,“陛下,娘娘,这是风味炖鸡,入口软烂,不是嚼劲,据说在北地可受欢迎了。”
“还有这道,孜然羊排,总是听听娘娘提起,现在总能大饱口福了。”
小雀还一个劲儿的在旁边介绍,秦惊辞都觉得她知道的比自己还多了,她笑着回应,不时的给出一些夸赞。
小雀更是起劲了。
一旁的祁允业从未开口,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遮不住,或许,这便是他失而复得的家的感觉。
直到王兰昭小声的念叨着,“小雀姐姐,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小雀才晃觉自己话有些多了,连忙道,“陛下恕罪,奴婢话有些多了。”
大朝会剩下的酩酊酒,祁允业派人送来了西华宫,酩酊酒,顾名思义,很是易醉,祁允业将那酒给她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举起杯庄重的道,“秦惊辞,新岁喜乐。”
秦惊辞有些意外,他很少听她如此称呼自己,她还是很有分寸的说,“陛下,同乐。”
她看着祁允业一口干了那杯酒,可那眼神之中,似乎还是尽显落寞,她无心插手,只想各安无事,他们之间若有共同的向往,便是国泰民安吧。
她回神吃着酒菜,倒还真有几分北地的味道,她也确实有些想他们了。
饭余,小雀带着王兰昭去院中赏月,她和祁允业独自待在屋中,祁允业不知道怎么了,一杯一杯的酒下肚。
不过半壶,他脸上便多出许多红晕,秦惊辞道,“陛下,酒多伤身,您。。。”
秦惊辞话没说完,便听他的动着滞涩的喉咙,闷声道,“秦惊辞,对不起。”
后面的话,她没听完,就打断道,“陛下,您醉了,我叫人送您回去。”
她是臣子,他是君王,他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也不需要对不起,只有别样的关系,才需要对不起。
秦惊辞正欲起身,可袍子的一角被祁允业牢牢的攥在了手里,怎么都不放开,秦惊辞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装醉。
她用力扯过衣角的瞬间,她听到祁允业道,“祁允怀,她都回来了,你呢。。”
秦惊辞耳尖微动,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