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岛师坐在黄花梨木八仙椅上,拿着茶盏轻刮茶沫。
右下座上的人闲适地翘着二郎腿,目光缓缓地扫过厅堂。心道对方住着道观,却非是出家修行的道人。随着时代的变化,老一代的一些条条框框是愈来愈随意了。时代更迭,这倒是无话可说。
“要不是那女的抱着猫坏了我师父的大事,今日绝对为您捉出指使阿京师的幕后之手!”油头说得口沫横飞。
“女的?”睿智的眼眯起。
“是啊!说是在那附近散步,您说有这么赶巧的事情吗?那边分明人烟稀少。”从以前他的师父跟阿京师就结下不少梁子,阿京师家附近他也熟得不能再熟了。油头避开自己的错点,并没有说出是他大喊才叫那女孩手中的猫吓到的。
赢天的脑海里霎时浮现他在车窗里看到的那一幕,虽然当时看不清楚那女孩子的脸,但很显然她手中并没有猫。若是她的话,很显然是故意为之的。
“穿什么衣服。”赢天问道。
“白色上衣紫色牛仔裤。”
果然是她!
赢天的嘴角微弯。那么,当时那个女孩肯定也是见过他了。
有意思。
“哦!我记起来了!”油头快步走到阿岛师身边,连忙问道,“阿京师是不是有个孙女?”他记得以前好像有这么一号人来着,只不过每次跟阿京师闹弯子的时候,都从来不曾见过她。
阿岛师放下茶杯,似夸非夸,“你的脑子关键时刻还挺清醒的。”
“怪不得!她竟然懂得用黑猫来毁您的阵法!”原来师父那时候都不出声,是不想让阿京师的孙女知道他早就认出她是谁了吧!
“阿京师的孙女……”赢天喃喃道,“这下更有趣了。”
“你刚才说……你们俩看见什么?”赢天的手肘放在椅臂上,伸出食指扫过油头跟狼月二人。
“看见了鬼!还跟它打了一架!”
“鬼?什么样的鬼?”
“古代侍卫装扮的一男一女,只不过那女的只见过一眼便不曾再出现。它们浑身的肌肤像涂了白面粉一样,脸色是青色的,还有两个很深的黑眼窝。”油头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惊悚。
“虽说是鬼,但严格说起来还不如说是尸,像是比僵尸还要灵活的尸骨。与它过招之时,它有明显存在的触感,稍微僵硬,被我用师刀割破了手臂,却没有流出半滴血来!”
侍卫装扮,还一男一女。呵呵,那不就是龙辰德允身边的两个侍卫吗!它们都在,龙辰德允岂有不在那里的道理!
“好啊!”都来的好,他一次全灭了,省得浪费他的时间。
“好?”阿岛师轻轻皱眉,开口道,“赢老板对此事非但没有感到半分惊讶,甚至还大为好像一早就知道如此情况了?为什么遇到了古尸好呢?赢老板?您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吗?还是想继续隐瞒下去?”
油头听到阿岛师这样一说,顿时感到这件事一定不简单,面色瞬间收起,脚跟后退,往阿岛师的位置挪了挪。
“古尸啊!一次还是两具,更可怕的是它们还能自由行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您若不解释清楚,恕我们无法接下此单,尾款您也别打了,这定金嘛,就算是我们布坛费用了。”幸好他的两个徒弟都是有点真本事的,不若然有可能就S在了古尸手下。这种来历不明拿命相拼的活,不揽也罢。
赢天笑了笑,随后正色道,“你说的不错,我是知道些真相。”
油头跟狼月皆是露出了程度不一的惊讶表情。这件事,果然没那么简单。
“那您,要就此结束协议还是?”油头问道。
“自然是继续。”赢天嘴角微勾,总是给人一副从容不迫的感觉。
赢天低眸,转了转戴在右手食指上的宽面玉戒,“不瞒你们说,我公司在吾岳山收购并投资了民宿,在改建旧民宿加固地基之时,从地底挖出了一口棺材,可因为周围并没有发现身份碑文,也没有任何陪葬物品,文物局并不受理此事,只当做是野坟处理了。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十分晦气,烫手的山芋处理起来要万分小心,期许做到最为完美。然而在大吉之日当天,开馆收殓之时,里头却空无一物,当时大家都以为只是一副空棺,便就草草了事。”
赢天微微一顿,眉色稍加沉重,“自那以后,我公司频频出现怪异之事,却又毫无头绪。后来我将此事联系到了一起,也找到了些许线索。应该是公司树大招风,有人故意设下此局,欲要搞垮我司。所以,为了公司的名声,我起初选择了隐瞒。”
“岂有此理!见不得别人好就使出这种下头的招数!”油头义愤填膺道,“后来赢老板就是查到了对方是委托了阿京师这才找的我们?”
赢天点点头,面色有点不可相信的迹象,“但当时还不是十分肯定,今日听闻你们的所见所闻,倒是让我肯定了这个想法!”赢天抬手扶额,隐去了他嘴角上弯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