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玄笑了起来,也抖动缰绳,催着马儿赶紧追上跑在前头的那匹白马去。
进了城先去悦丰客栈取行李。
经过路途中的反复思量,他们决定今晚不再住悦丰客栈,而是去宣安州府的官驿。
虽说暂时洗脱了杀害陈寄余的嫌疑,但到底还是在百川剑门的势力范围内,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有别的动作,唯官驿可以省心。
在悦丰客栈里等着他们的,除了行李,还有当地点子送来的两封京城来信,谭玄之前传信回去有什么消息便转发宣安,此刻来的倒及时。
好在官驿离得也不太远,只是地势远不及开在闹市的客栈,门前冷落,里面的条件也相当普通。毕竟要向百姓昭示节俭清廉,怎么能追求优渥奢华?
官驿规模不大,没有那么多空屋,便还是谭玄和白城一间,时飞同程俊逸挤一挤,孟红菱独自一间住在他们中间。
等众人进屋安顿下来,时候已经不早,条件有限,也没法洗浴,只能要了点热水简单漱洗。
谭玄匆匆收拾了便忙着坐下,打开两封信观看。谢白城看看四壁爬着霉斑的墙,再稍微用力按一按那一碰就吱嘎响的床板,又扭头瞧瞧幔帐下摆几个可疑的小洞,思来想去还是从行李里取了两件衣服小心翼翼地铺在床上,才勉勉强强躺了下去。
这鬼地方的棉被也不知多久没晒过,又冷又硬,谢白城好容易才把被窝捂得暖和一点,谭玄便起身脱了外衣,动作麻利地钻进被窝,明目张胆地窃取他的劳动果实,还伸开长臂很不客气的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都捞进怀里。
“你干什么!”谢白城压低声音发出抗议,就凭这床吱嘎作响的程度,谭玄要是敢干点什么,这床肯定能替他们昭告整座官驿。
谭玄一脸无辜的说:“没干什么呀,睡觉呗,我昨夜可是几乎一夜无眠啊。”
谢白城在他怀里努力扭过一点身子,在鼻尖几乎贴着鼻尖的距离上下打量他。
谭玄眨眨眼睛:“你干嘛?”
谢白城道:“你昨夜可真够忙的啊。”
谭玄笑了,凑上去吻了吻他耳边几缕凌乱了的发丝:“可不是吗,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一闭就感觉还在摇着呢。你又冷漠无情不肯陪我……”
谢白城微微蹙起眉,有些犹豫的开口:“……那个伙计说的,都是真的?”
谭玄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但很快那一缕困惑就消失了,他重又笑起来,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谢白城的脸颊:“你想什么呢?疑心官府为了帮我,指使那小伙计做假供词?我是做这种事的人吗?一开始我就问了陈宗念,从最后有人见到陈寄余,到发现尸体之间有多少时间,他一说我就知道这小伙计能帮我作证。只是那时不知道他还掌握了什么,我不能轻易把这张底牌亮出去,也要防着他们知道了会暗中动作,才一直一字未提。不过宣安州府行事利索,直接把人带上山来,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谢白城听完“哦”了一声,转回身去,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谭玄却不答应了,抬起身追过去,凑到他耳边:“你还疑我不?嗯?”
谢白城埋着头道:“我没疑你,就是觉得……你真能折腾。”
谭玄道:“还抵赖?在你眼里我这么没原则的吗?你说你该不该罚?”说着突然变搂为挠,去挠白城的痒。
谢白城边笑边挣扎着躲,声音都有些喘:“我没有……好好好……我有……哎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要……不要了……”
见他终于讨饶,谭玄停下了手。此刻正好是翻身笼在白城身上的姿势,目光下落,便见他一张如玉面庞染了淡淡绯红,目光盈盈流转,带着水色的唇微微分开,喘息未定,中衣领口在挣扎中散开,露出了一大片引人遐思的白皙肌肤——
这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谭玄低下头去。
谢白城似乎还有一瞬的挣扎,但很快就放弃了,浓密的睫羽悄然覆下。
“啊——”
在唇瓣即将重合的瞬间,一声属于男人的凄惨尖叫骤然响起,撕裂了整个驿馆中昏昏欲睡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