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摸出小梳子为他梳理头发,阮雨铃为他整理衣服的褶皱,最后把一页叠好的方巾轻轻放进他的口袋里。
“各位同学好,李嘉图晚上还有活动,我们先走了,大家慢慢玩,开心一点。”诺诺冷酷地说完,上前挽住路明非另一边的胳膊。
两个不同风格但同样耀眼的美女一左一右地挽着那个衰仔的胳膊走了,留下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地干瞪眼。
影院门口停着一辆红色法拉利,在夜色里红得像燃烧的火焰。
阮雨铃今晚很兴奋,也感谢诺诺师姐,让衰小孩可以在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面前狠狠地扬眉吐气。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立场。
上车前,路明非突然有点窘迫地说:“能等我一下么,我不小心落了样东西在里面……”他攥了攥拳头,又重新走进了影院,临走时还瞥了她一眼。
阮雨铃不知所以。
诺诺调侃道:“落了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啊?没送出去的告白鲜花么……”
路明非再回来几乎是用跑的,气喘吁吁地把东西递到阮雨铃手上。
阮雨铃愣住了。
是很久很久之前,她借给他的那把伞啊,红红的伞面下挂了串银铃铛。
“我记得你也是文学社的,这不要毕业了么,一直没有机会亲手还给你……”路明非解释说:“其实我也拿不准文学社的毕业聚会你会不会来,但是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
她低着头,眼泪哗地一下就落下来了,毫无征兆,给旁边的两人吓一跳。
路明非看着梨花带雨的少女,心里暗道早知这伞对她这么重要,当初就该硬着头皮还回去的。
他找了她很多次,每次都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在二人之间。要么她在楚子航身边,一双眼睛只能专注地看着一个人,连丁点儿余光都不分给旁的人;要么就是干脆连她的人影都看不到,桌子上空留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
路明非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放到她桌兜里好啦,可是一想到小幽灵的性格,心里肯定很敏感很脆弱的,还东西还是该当面说,好好地跟她说。
一来二去,他也给忘记了,直到快毕业才想起这档子事,总算物归原主。
“是我的错,你别哭了。”路明非懊恼起来,不停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对不住啊……”
小幽灵哭得更凶了,上气不接下气,什么话也不说,张开了双臂。
就在路明非以为她是要扑进自己怀里求安慰的时候,她身子一斜,一头扎进了诺诺的怀里。
诺诺好啊,诺诺好啊,如果他是小幽灵,诺诺和路明非,他也选诺诺啊。
哭够了,阮雨铃红着眼睛,柔声细语地对他说:“你没做错什么,我只是想说……谢谢你记得。”
过去了那么久,火红的布料将要褪色,连伞下铃铛的响声都不敞亮了,可你还记得,原来你还记得啊。
忘了那天你的身上到底是什么气味,只记得下着小雨,路边的青梅树上花开得正好,雨水里都弥漫着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