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景云歌的性子,肯定会闹。
说不定还会威胁凌沧时。
于是他干脆假意把她约出来,然后推进湖中杀人灭口。
景云歌想到这里,后背冷汗涔涔。
她怎么也想不到,看似温和知礼的凌沧时,竟然下手这么狠。
但是,这些都只是推测,还要拿到确凿的证据才行。
这时内侍进来说晚膳已经摆好了,景云歌只好先把匣子放回去,“知道了。”
……
因着小姑娘中午在外头胡吃海塞,晚上的膳食都很清淡。
苍定野今天身体不舒服,只喝了一碗参汤。
景云歌看在眼里,很是愧疚,毕竟他是为了哄她高兴,才强撑着陪她出去的。
“燕窝已经泡好了,要不要让他们炖一盏?很快就好。”小姑娘很担心,软声劝着,“府医特意叮嘱说你要多吃点的。”
苍定野摇头,“没事。”他给景云歌夹了一块她喜欢吃的羊羹,“冷下来就膻了。”
羊羹很香,小姑娘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一瞬,但她很快就回过神,“别岔开话题!今晚不能只喝参汤。”
她想了想,“我给你做白玉糕吧?从前你最喜欢我做的白玉糕了。”
在宫中读书时,景云歌会做了小点心带去上书房。
苍定野总是吃得最多的那个,自己那份吃完了,还要抢食盒里剩下的几块。
景云歌不乐意了,把食盒藏在身后:“你不许吃,这是留给沧时哥的!”
“好啊,景小歌。”苍定野端着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景云歌,“你把好看的那几块都留给时哥,碎了的全都打发给我吃?”
景云歌的脸一下就红了:“你,你跟沧时哥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苍定野伸手猛地一抄,食盒就被他抢去,“怎么,你喜欢他?”
小姑娘的脸立刻红了:“把、把食盒还给我!”
苍定野身量极高,景云歌只到他胸口,垫脚跳着要把食盒抢回来。
苍定野很顽劣地把食盒举过头顶,笑嘻嘻道:
“叫一声哥哥,我就还给你。”
“你,你不知羞!”
景云歌够不到,只能伸手猛戳他的腰间。
苍定野就好脾气任由她戳,直到景云歌没了力气,眼圈泛红,才把食盒放到她手里,“行了行了,别哭啊,要不然太傅又要罚我了。”
景云歌不回答,也不管里头的白玉糕了,直接抡圆了食盒,照着他的胳膊就是一下。
“哎呦!”
她知道苍定野的胳膊有伤,是前几天跟着他爹庆国公去江北剿匪时,被山匪的流矢擦伤的。
回来后,苍定野还特意给她看伤,骗了她不少眼泪。
苍定野猛地捂住胳膊,呲牙咧嘴,“景小歌,你这纯属报复!”
景云歌怒道:“打的就是你!”
这时景云烈抱着琴,一袭白衣,施施然飘进来了,扔下一句:“活该。”
他自顾自把食盒打开,白玉糕自然已经碎了,挑了块还算完好的,景云烈放进嘴里,旋即蹙眉:
“这次没加糯米酒?味道淡了不少。”
景云歌的脸一下就红了,瞪了一眼旁边的苍定野,别过头小声道:
“还不是因为某个人受伤了……”
……现在再想起从前的事情,仿佛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苍定野摇头,“不用了。”
景云歌装作很失落,声音小小的,像受了什么委屈,“你是嫌弃我手艺不好吗?”
苍定野果然很吃这一套,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只是不想你太累。”
“不累,很快的。”小姑娘立刻来了精神,变脸速度之快让苍定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被骗了。
“你等我呀,很快就好!”
说完就要起身。
苍定野拉住她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景云歌不乐意。“膳房那么热,你去干什么?”
苍定野很认真地说,“因为膳房很热,所以要和你一起去。”
望着那双桃花眼,景云歌心跳似乎慢了半拍。
“好。”她耳朵红红的,“但你不许进去。在外间等着就行。”
苍定野答应了,“好。”
……
膳房的外间主要是用来摆放药材干料的,内间很大,三间房套在一起,景云歌只用了最外面那间。
她费了好大劲,才踮起脚把米糕放进蒸笼里,回过头,就看到苍定野坐在门口,正望着她笑。
小姑娘跑到门口,掐着腰很没底气地问,“你,你笑什么?”
苍定野没说话,只是伸手示意她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