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真如封霁所说,卢照实则与冀州埋伏刺杀的那数百人是一伙的,有这般可怕的势力,对方若是想对她动手,林晚棠就算带上十个护卫,也是羊入虎口。
封霁又叮嘱道:“我尚在暗中调查,此事不好外传,也不能惊动了幕后之人,平日里你们与他该如何便如何,就当我没有证据说的都不作数,但凡事多留心眼,别将自己置于可能的危险境地。”
林世松已然接受了新结实的好友可能是假的,立即应道:“殿下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而林晚棠只是“嗯”了一声。
该说的都说完了,封霁站起身,对林晚棠道:“送送我?”
“殿下,我也送你。”林世松立即跟着起身,结果收到一记不明显的眼刀,来自封霁。
林世松立即意识到,他大概是有话想单独跟妹妹说,又连忙识趣道:“突然人有三急,我先去一下。”
林晚棠一言难尽地看着仓皇跑走的林世松。
走出松风庭,四周不见什么下人,封霁才道:“卢照的调任令是我下的,自他举家搬来洛京,我便叫人盯紧了卢府,所以才知道你今日去了。”
林晚棠:“哦。”
“我将郁柒留在你这,日后也不会问他关于你的动向,但你也知道,我不特意盯着你,有些事也会知道,若是再有今日这种我不能坐视不管的事,我还是会管,哪怕你不喜欢。”
林晚棠方才算错怪了他,虽然她脸皮厚,心里并无几分愧疚,此刻也难硬气起来。
嗫嚅半晌,她问:“你不是应该每日都很忙吗?”
林晚棠觉得自己魔怔了,许是经历过卢照突如其来的表心意,现在竟然也忍不住幻想封霁会直言心意,坐实她的猜测。
然后她会毫不犹豫地叫他不要再费心,不可能。毕竟她可是要杀封琰的。
封霁若问为何不可能,她也想好了,就跟向祖母解释自己为什么非要找无权无势之人一样,她还可以多说,因为她太讨厌封琰了,恨屋及乌,总之他们绝无可能。
“你别忘了,我还欠你的,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会眼睁睁看着你跳火坑,除非我真不知道。”
林晚棠:“……”
她不甘心地抬头问:“就只因为这个吗?若只因为这个,你不必放在心上的,你帮我解除婚约,也算……救了我一命,嫁入东宫才是生不如死呢,扯平了。”
她后半句说得小声,也算是在编排封琰了,恐会让他不快。
果然,封霁皱眉了,可他却没责备,而是道:“你到底还梦见了什么,这么惨?”
林晚棠都快忘了她编造的预知梦了,着实愣了一下,随即敷衍道:“忘了,反正挺惨的,对我来说,不能随便出宫便叫惨。”
封霁无奈地摇摇头,说回前头的话,“你觉得扯平了而已,在我心里,除非我同样以身犯险救你一命,否则扯不平。”
“况且,你不是都跟家里人说,这把剑是送给一位长辈了么,”封霁拍了拍腰间的佩剑,“既然都是长辈了,你不会以为我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别多想了,长辈关照小辈,这不是理所应当?”
林晚棠顿时既心虚又羞窘,还好到门口了,她赶紧跟人道别,脚步不停地转身溜回去了。
封霁在宁国公府的大门前站定几瞬,见她跑没了影,长出一口气,亦上马离开。
林晚棠脑子几乎空白,就只顾着闷头往回走,路过松风庭时忽然被等在院外的林世松挡住。
林晚棠差点就要撞到他手臂,回过神来忍不住骂道:“林世松你有病是不是,手没好挡在路中间做什么,不怕被撞残了!”
简直吓她一跳。
“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林世松知道她是被吓着了,连忙安慰:“我没事,下次一定注意!”
林晚棠深深吸了口气,缓过来,道:“祖母还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就该把你关在府里直到好全了。”
“是是是,”林世松不敢反驳,“不过你为何如此着急?”
林晚棠想起什么,眼神闪烁,整个人亦故作松弛下来,“不着急啊,我……我就是渴了,想快点回去喝口茶。”
“哦,我以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在逃命呢。”
林晚棠瞪了他一眼,继续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