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渊默了默,看他俊美的脸上有点发红,带着浅浅的微笑,迷人的蓝色眼眸盯着他,拿起来那肉卷默默吃了起来。
队长艾瑞斯这一顿引导性发言和诱导性思维,真的让盛渊长见识了。
如果不是他还知道自己是谁来做什么的,他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如同队长艾瑞斯说的,因为喜欢他才帮助他。
艹……还试图用美貌“感化”他。给他说过多少次,不要一直盯着他。
盛渊有理由怀疑,队长艾瑞斯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等到珀斯维尔上校找上门来,盛渊就知道了。
正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盛渊就看到朝着这边走来的高大男人还有他身旁的一身温柔知性打扮的贝莎。
珀斯维尔上校没有穿他的军服,而是一身西装革履,一副贵族少爷的派头,随着他来到这里的,还有贝莎。
“阿里瑟——”贝莎笑着朝这边挥了挥手,一旁的珀斯维尔就冷着脸。
盛渊给贝莎挥了挥手,看到上校珀斯维尔冷厉的眼神,手就放下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队长艾瑞斯,“队长,你告诉我你和上校怎么了,好让我有个准备。”
艾瑞斯伸手给他拉了拉外面的披肩毯,神情正常,面色不变的说,“我告诉他,我喜欢上了你,他应该是生气了。”
盛渊:……
还应该,上校珀斯维尔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两个窟窿,必须是生气了啊。队长怎么这么会给他找麻烦。
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两个人之间的矛盾,盛渊自觉想要和平解决问题,邀请他们一起回去病房。
深秋季节的午后还有温暖的阳光,但是温度也还是低,盛渊他们回到病房,尽地主之谊给他们倒水。
贝莎帮着他煮了一些咖啡,还把自己带来的甜点摆了两个小碟子,小巧精致的甜点,还有浓香的咖啡,气氛很温馨。
桌面还摆了一束插花,花瓣枝叶鲜嫩,也是贝莎带来的。是她在家里种养的,专门给生病的阿里瑟。按照她的说法,这花会给他带来好运,去除厄运,他的病很快就会好。
贝莎是一个很懂浪漫的女人,又漂亮又温柔,说话谈吐很有教养,盛渊很欣赏她,这么一对比,他真是觉得贝莎的弟弟是个小混蛋。
当然,盛渊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想要以牙还牙直接弄死布里格斯,他的报复心很重。他知道这不好,但是他的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贝莎告诉他,因为布里格斯对他做的那些混账事,道格斯先生十分生气,把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现在还在养伤。
听到布里格斯被抽的皮开肉绽,昏迷三天才醒过来,当着贝莎的面——她很担心她的弟弟布里格斯——盛渊调整好面部表情,没有表现出他的幸灾乐祸和大仇得报的畅快。
贝莎说完了自己的,看表哥珀斯维尔一直没怎么参与谈话,就是一直冷着脸,咖啡也不喝甜点也不吃,好像真的只是陪她来一趟。
她提议让珀斯维尔喝点咖啡,上校珀斯维尔拿起咖啡杯,把咖啡一口闷了,重重的放了回去,瓷杯和木桌子的碰撞声响。
看他的冷面冷眼,贝莎默默转回头,不再多言语。
盛渊在下面推了一把队长艾瑞斯,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木头一样坐着,他这样子和上校珀斯维尔简直是冷场达人。
艾瑞斯拿起他缠着绷带的左手,说他现在该是换药时间。
珀斯维尔冷笑一声,插话说,他曾经断了半个手掌,接回去只是半个月就复原,这才破了点皮,至于包成这副蠢样吗。
盛渊:……
真该给他倒一杯滚烫的咖啡,烫死这个装逼龟孙。
艾瑞斯平静的回复他,“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伤好了就忘记,想起来就当作夸耀的资本,而忘记了当时伤得多么厉害,下一次还继续逞本事。”
“阿里瑟很好,他懂得谁伤过他,谁就是他的敌人。他会避其锋芒,不会一副愤世嫉俗好像所有人都是欠他的蠢态。”
珀斯维尔面色很不好看,像是咬牙切齿的看着盛渊,“你哑巴了!他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一直替你说什么!”
“你有什么不满和我说,对旁人叫嚷什么,显摆你很会吵架吗?”
艾瑞斯仍是平静的给他怼回去,珀斯维尔满面怒容,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桌上的咖啡杯甜点碟子都是振动了一下。
盛渊深吸一口气,向对面同样饱受战火殃及的贝莎说道,“贝莎,我有话和你单独谈谈,请你和我一起出去好吗?”
贝莎连忙点头,先一步出去病房。
盛渊让队长艾瑞斯坐着就好,和这个冷面上校好好谈。
外面还守着几个保镖,盛渊带着贝莎去了走廊的尽头。
查询了贝莎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经有了朋友的好感,盛渊看她脸上温柔的笑容,斟酌着说辞,询问她的父亲道格斯先生,有没有和麦瑟尔先生经常性的见面,或者有哪些她觉得不同寻常的表现。
盛渊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忧心父亲的好孩子,“我很担心,可是父亲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想帮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贝莎安慰他几句,麦瑟尔先生是不想让他身处危险之中,是为了保护他。
“父亲从来不在家里谈论公事,除了必要的紧急文件,秘书会送到家里。”贝莎叹口气,“父亲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因为一点小事,那么家里就会鸦雀无声。他以前并不会如此严苛。布里格斯也有些奇怪,他现在跟着父亲作事。陪着父亲出差回来,他会莫名其妙骂人,好几次和父亲动手。”
盛渊看到她眼里含着泪,猜测到她夹在中间为难,说了自己的看法。她对布里格斯太宽容,觉得不公平就应该回击,一再忍让只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贝莎脸上瞬时发红,很窘迫,捂着脸背过身去,遮掩自己发红的眼圈。
盛渊无意让贝莎感到羞辱,只是想要提醒她。
布里格斯和她是亲姐弟,这种不伦之恋,是不被世俗允许的。贝莎应该好好想一想该如何应对,不能纵容布里格斯。
这种不想伤害弟弟的善意,会变成一种无形的默认,布里格斯不懂,那就应该让他明白,贝莎的态度必须要强硬。
不知道贝莎会怎么做,她窘迫的匆匆告别要离开,盛渊不再多言。
回到病房,盛渊看到面对面站着的两人,中间的桌子已经碎裂,地上的瓷杯碎片,残渣污渍,一片狼藉。
贝莎站在一旁,不敢吭声,沉默的看着那残败的绿植。
队长艾瑞斯脸上满是冷漠,珀斯维尔上校也是,看着对方不像是看昔日故人恋人,反而像是仇敌。
珀斯维尔上校和贝莎离开了,临走贝莎给他们道了一声歉,珀斯维尔直接扔下一句,再也不会来。
晚间吃完晚饭,保镖给盛渊电话,是麦瑟尔先生打来的,嘱咐他一定要待在医院,不可以离开保镖的视线。
保镖已经告知了麦瑟尔先生,珀斯维尔上校来医院,打砸东西的事情。就算是一个争执,麦瑟尔先生也是担心。
听得出来,麦瑟尔先生对他的关心不是作假。也是,现在不能守在他身边,不在眼皮子底下,怎么能放心,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又是来抢,他没办法及时回来。
盛渊漠然想着这些嘲讽的话,听完麦瑟尔先生那温柔的声音,不冷不淡的挂断电话还给保镖,他又是去找队长,想要洗洗耳朵。
麦瑟尔先生的嗓音不难听,只是盛渊分外隔应。他最后还说了一句我爱你,虽然知道这是礼节礼貌,但盛渊浑身难受。
要是不听听其他人的声音,盛渊感觉自己一整晚都要受这声音的折磨。
从晚饭结束就没见到队长艾瑞斯,问了保镖,他们说不知道。盛渊找了一圈,才是在医院走廊尽头的一个小阳台找到他。
队长艾瑞斯正在抽烟,背对着走廊,面朝外面黑沉的夜色。只是看到他指尖的明灭光亮,盛渊隔着一扇门,仔细看了好几眼才是确认。
在盛渊的印象里,训练基地不允许烟火饮酒,但是队员们会想办法藏烟,也会自己卷烟草。
他们说,训练太苦,不抽一点挺不过去。虽然每次被教官发现,都是严厉的惩处,会一整天都在烈日下曝晒训练,不能喝一口水也不能吃任何东西。
盛渊相信他们所说的,适量抽烟会让人放松,也会给人一点精神上的麻痹,训练的痛苦就会小一些。
但是他还没有见过队长艾瑞斯抽烟,不管是在训练基地,还是出来的时日。
队长艾瑞斯是内心强大的男人,但是他也会有疲累的时候,不会永远那么冷静理智,心里绷着的弦太紧,绷得时间也太长,队长艾瑞斯有些累了。
盛渊站在他身后静静的看了一会,没有过去打搅他,回去了就是问护士要了一些清嗓的糖浆。
等队长艾瑞斯回来了,盛渊就把糖浆和一本故事书递给他。
队长艾瑞斯喝了糖浆,又是洗漱完,把身上的烟气洗干净,才是坐在病床边,给他念故事书上的内容。
盛渊听了一会,看他脸上平静的温和神情,感应到他心里面起伏波动的情绪已经趋于平缓,放心的拉上被子就是要睡了。
只是队长艾瑞斯明显不想让他早睡,他看着躺床上神情放松的人,问了一个问题,“阿里瑟,你找到你的亲人了,是吗?”
盛渊睁开眼,对上他温和的蓝色眼眸,轻轻点头,“你见过他了?”
艾瑞斯轻笑一声,“文森特主动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助你离开,离开这个家,和他团聚。”
盛渊没预料到这一点,周岭会找到艾瑞斯,他是怎么相信队长的呢。
还在疑惑不解,队长艾瑞斯给了他解答,“赛蒙告诉文森特,你也在帮助我,所以我们现在是互帮互助。”
盛渊看他抬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就知道他要礼节性亲吻了,闭了闭眼直接也要回给他一个,就感觉到唇上一点湿濡的柔软。
满是惊吓的,盛渊抓紧了被子,不敢睁眼,生怕自己看到他迷人的蓝色眼眸,在他稍稍离开的时候直接翻身背对着他。
艾瑞斯看他拽着被子盖住脑袋作鸵鸟状,没忍住笑,拍了拍他说了一句晚安就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