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璋献宝似的:“真的,这东西没危害,纯助兴用品,咱们蒋总监人前这么冷艳,用上这个……”
蒋亦行头皮一麻,身体从头凉到了脚,这一屋的灯红酒绿都成了模糊的背景,他动一动手指,突然觉得桌上的空酒瓶跟郑世璋的后脑勺很般配。
“你他妈找死啊。”戚泊舟没等他说完就暴起了,把那袋黄色药片直接摔在了郑世璋脸上,“你会给你老婆用这个?滚你妈的。”
蒋亦行觉得轰的一声,四周的声音又回来了。他抬脚走了过去,脸上的笑不假:“说什么呢,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郑世璋这才知道戚泊舟这次玩真的,他们刚刚没注意到正主回来了,这会儿赶紧把药片塞进裤子兜,嗨嗨的笑了几声:“没什么没什么,亦行,空了跟泊舟来家里玩,小孩子可好玩了,撒尿能喷那么高。”
蒋亦行心情不错:“一定。”
郑世璋逃也似的跑了,蒋亦行重新坐回戚泊舟身边,心情比刚来时轻快很多。
戚泊舟看的直皱眉:“抽个烟还给你抽爽了?瘾这么大?”
蒋亦行觉得自己在戚泊舟心里的位置很不一样,挺自信的点头:“昂,没事就爱抽点烟。”
没想到刚才还毫不犹豫维护自己的人立刻翻了脸,指着他的鼻子命令:“赶紧给我戒了,听见没?”
“啊?我也得戒?”
“谁他妈来了也不好使。”
行吧,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
蒋亦行在方度干了三年,只做过三个跨国并购的案子,一是因为跨国收购周期长、难点多,他们挑选的门槛比较高,二是这样的案子委托人也会更偏向规模更大的受托公司,方度庙小,吃不下太大的项目。也许是思驰的收购让方度在业内名声大起,一个跨国收购的项目竟然主动找上了门。这种类型的项目委托费要比国内的高百分之三十到四十,蒋亦行自然不会拒绝。
委托方是一个国内的老牌奶制品企业,叫牧歌,想要收购澳洲一家生产奶粉的小公司,那边连人带牛加上一个几百亩的大农场,加起来差不多十三亿人民币。标的比起思驰要小一些,但蒋亦行很久没做过跨国案了,干起来还挺带劲。
跨国并购在监管、战略和地缘政治方面都具有很高的复杂性,好在袁龄算半个澳洲人,对那边的法规和人情都比较了解,她现在还在家里养伤,蒋亦行拿着资料去过她家好几次,每回都收获满满。牧歌这边参与对接工作的有四个人,每次分开找蒋亦行,把沟通成本拉的更高。蒋亦行后来就不单独回复了,抓着对面的小组领导做一对一沟通,这才把节奏带入了正轨。前期准备和调研工作耗时将近一个月,蒋亦行跟着一行人一起去澳洲实地考察,却现场改主意了。
牧歌的对接负责人叫林天宇,不到四十岁,戴个眼镜,挺斯文的,办事有种老企业的古板,但人品很正,对事非常负责。这段时间蒋亦行跟他朝夕相处,彼此非常聊得来,蒋亦行有顾虑,直接就跟他说了:“牧歌要收购的美拉贝在产能上差点,有70%都要依赖代工厂,一旦代工厂的供能出现问题,会直接导致国内市场断货,这是个很大的风险。”
林天宇说:“这点我们考虑过,但目前资金有限,我们只是看中了澳洲的奶源和认证背书,这会给国内消费者增加信任感,生产的重点会放在同品牌的祖国版奶粉上,对进口成品奶粉需求量不大。”
借着高端奶粉的光带动平价奶粉,这个观点蒋亦行认同:“但还是要以消费者的意愿为最高优先级,优酪两年前收购荷兰纽斯比,想的也是类似的套路,可你看他们现在,进口版要比祖国版市场好很多,在母婴领域高端货还是很有市场的。”
“那是因为纽斯比本来就在国内占很大市场份额了。而且美拉贝通过后期整合,产能也会提高一些,我们分析是够用了。”
蒋亦行知道说这些已经算超越服务职责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跨国整合的难度很大,两国民情文化和政策审核难度都不同,周期太长的话得两到三年,牧歌是老牌企业,对消费者有天然吸引,加上澳洲奶源背书,我推断这款奶粉上市后会很有受众,就怕被供应链拖垮了,让这么好的布局功亏一篑。”
林天宇沉思片刻:“我回去跟领导商量一下。”
蒋亦行没再劝,三天后林天宇给他回复:“领导们还是坚持原决定,抱歉啊。”
蒋亦行笑笑:“这有什么。”虽然被拒绝了,但他还是把自己刚整理好的几份调研报告给了林天宇,道,“之前做尽调,我收集了一些澳洲同类型公司信息,列了几家个人认为更适合你们的企业名单,现在用不上了,就送你当一些拓展材料吧。”
林天宇很感谢:“蒋总监真是太负责了,这次收购有你帮忙,进程快了好几个月,非常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我也期待咱们下次合作。”蒋亦行主动邀请,“空时可以出来喝几杯,我做东。”
两人又聊了几句生活话题,就各自回房休息了。他洗漱完拨通了戚泊舟的电话,现在国内是下午五点多,对方应该还在公司。
戚泊舟挂了电话,蒋亦行以为他在忙,没想到对方直接拨了个视频过来。蒋亦行赶紧扒拉了几下凌乱的头发,靠着床头坐正了。
戚泊舟的背景是他的办公室大落地窗,眉头皱皱的,脸色臭臭的,一言不发的看着蒋亦行。
蒋亦行大概看惯了他这幅德性,不觉得骇人,就觉得可爱,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屏幕,戚泊舟脸蛋的位置留下一抹指痕:“怎么了?冷面CEO。”
“很难想象你一个小破公司的总监比五百强的总裁还忙。”
蒋亦行哈哈大笑了几声,一旦适应了戚泊舟的说话方式,便觉得他这人颇有几分冷幽默:“我大后天的飞机回国。”
“不是明天吗?”
“我要去一趟墨尔本,龄姐的女儿有东西想带给妈妈,而且这次并购Lachlan帮忙找了不少资料,理应过去拜会一下。”
戚泊舟脸更臭了。
蒋亦行也很想他,之前在国内忙的脚不沾地,戚泊舟出差了几天,他还没回来自己就又出了国,加上在澳洲的这些日子,俩人都快一个月没见了。堪培拉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映在玻璃窗上,整个屋子都染上了淡粉色,蒋亦行刚刚洗过澡,头发还半湿着,睡衣领口中锁骨若隐若现,他往下蹭了蹭,睡衣散开,领口敞的更大了。
戚泊舟看他姿态越来越不庄重,说的话带着剌人的毛边:“发什么骚呢。”
蒋亦行破罐子破摔,解开两颗扣子,还往两边拉了拉。
戚泊舟受不了了:“蒋亦行!”
蒋亦行见他被惹毛,恶作剧得逞一样的笑了:“乖乖等我回去。”
戚泊舟语气仿佛带着火星:“等回来我必把你干的下不了床。”然后叮的关掉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