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趁雨原本是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的,但自从那箱快递到家后,他的夜间睡眠时长严重不足,只能靠白天小憩来补充精力。
这天他午睡起床,迷迷瞪瞪地下楼,意外发现盛灿和梁阅坐在堂屋里吃冰棍。
原来是他这个新晋孩子王多日没出现,小朋友们都想他了,派盛灿和梁阅来探查情况。
终于等到肖趁雨,盛灿立刻蹦起来,想要拉肖趁雨出去玩儿,肖趁雨站着没动,一脸为难。
昨晚他被汪池这样那样弄到好晚,不仅没睡好,此刻腿还有些酸,他并不想出去跑来跑去。
汪池替他解围,说外边太热了,要不就在这里下五子棋吧,我给你们洗水果。
大家都觉得挺好,便都在桌边坐下了。
玩了没多久,盛灿注意力开始不集中,和梁阅耳语:“梁阅,晚上村里放电影,你会去看的吧?我吃完晚饭就去你家找你。”
梁阅专心看着棋盘,头都没抬,只是答了声“好”,肖趁雨反而来了兴趣。
“村里会放电影?”他问。
“嗯!就在晒谷场,很好看的,哥哥你也来看吗?”盛灿盛情邀请。
肖趁雨没看过露天电影,他说:“一定来!”
一吃完晚饭,肖趁雨就围着汪池,兴致冲冲地让他带路,去晒谷场看电影。
汪池对看露天电影这件事没什么期待,因为放的总是些讲抗日的片子,例如《举起手来》《地道战》,但见肖趁雨期待的样子,他还是准备好蒲扇和小凳子,骑三轮车载着肖趁雨和元宝去了。
超过一半的村民都坐在晒谷场上,摇着蒲扇驱赶蚊子,坐在小板凳上等幕布上的电影。肖趁雨学着别人的样子摇着扇子,但很快又嫌手腕酸,将扇子丢到一旁。
汪池将驱蚊液涂满肖趁雨裸露在外的脖子、胳膊和小腿,又摸了摸元宝的头,叮嘱他看好人,才放心地到最后面去抽烟。
白日的闷热都被风带走,晚风穿过广阔的田野,摇曳着稻浪,与虫鸣蛙唱遥遥相应。
汪池眯着眼看晴朗夜空,忽地肩膀被人撞了一下,烟灰扑簌簌地往下落。
他回头,看到梁阅爷爷嘴边叼着烟,睨了他一眼,眼神不善。
梁阅的爷爷在村里的风评并不好。烟酒成瘾、懒散无能、贪小便宜、爱惹事生非,这都是村里人对他的评价。自他儿子酒后暴毙、儿媳连夜逃离后,他就变得更加乖张暴戾,村里人见到他都绕着走,谁也不想被缠上。
汪池不想找事,什么都没说,摸出打火机,拿手拢着避风,为梁二爷点上了。
但梁二爷并没放过他,吐了一口烟便道:“我在树林里挖的陷阱,是你给填上的?”
汪池眉心跳了跳。
将肖趁雨从陷阱里救出来后的第二天,他就借了板车,挑了土去将陷阱填上了。那次听梁阅说提到捕野猪卖钱的事,他就猜到这事与梁二爷有关,现在终于应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