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给你水。”徐拧到了一碗水给坐在田埂上休息的周大娘。

“谢谢阿拧。”周大娘笑了笑，伸手接过喝着。

徐拧看着周大娘一头花白的发，心里酸涩。周大娘原来还没什么白发的，自打知道她女儿战死后就一夜白了头。

不过她没在屋子里呆着，反而干去了农活。走路一瘸一拐的，干起来并不容易。

“累点，也就不会想那么多了，总带在家里我这心里头难受。”

“出来干干农活，还能看看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人，就觉得日子还有过头。”

“大娘带了肉干，给，吃吧。”

“大娘自己做的。”

徐拧摇了摇头，她怎么能平白无故去拿人家的肉吃，这不好。

“没事，吃吧。”

“大娘不缺钱，朝廷给的补贴还有。”

“你这小女娃大娘看着喜欢，吃吧。”

“那谢谢大娘。”徐拧没有再拒绝，接过肉干，和林芝分着吃。

周大娘看着徐拧和林芝两个小孩呆着一处，笑呵呵的，“真好。”

*

景国又打起了仗，一连失了几座城池。一时间城内人心惶惶。其实不止城内，就连离京城还远的石头村，大家也都担心着这事。

“好不容易才把日子过出来，这又打仗，一打仗就加税收，要这些底层农民这么活啊。”

徐拧捡完柴火的路上就听到大家一直在讨论这件事。

“你们知道吗，周大娘去世了。”

“听话是干活太累了，回家跌到了没人知道就去世了。”

徐拧脚步越走越慢，最后跑了起来。后来跑着跑着就停下了，伸手用袖子擦着脸。

*

“这一次服徭役是要去服兵役的，听说是没有人要去参兵，而现在士兵的数量不够，就要我们这些老百姓去服兵役。”

“服什么兵役，这不存粹让我们这些百姓们去前线送死吗。”

“当兵还有兵响可以领，服兵役那是什么都没有，只负责吃喝。”

“服一年兵役人早没了。”

另一个人说，“埃，服兵役一年后就可以回来，可当兵可就不一样了，要回来可不容易。”

“你们说什么，这是真的吗？”徐拧忙上前问道。

“当然了，我镇里的亲戚告诉我的。”

“这次朝廷要让我们这些百姓去服一年兵役，一家女子多的，最少要去两人。”

“诶，你跑镇上的方向干什么去。”

*

徐拧急于确认这件事，本来去镇上单靠走得三四个时辰，这次徐拧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她跑去衙役墙外看，果然围了一群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徐拧挤进人群，朝着上面的字看了下来。

按这上面所写，他们家要去两人，若不出意外就是阿娘和阿姐了。

去服兵役一年，不就是白白的去送死吗。徐拧看过野史，里面就有些这样的情况，打仗的时候服兵役的人必然是被扔到最前面。

这样的情况要活下来很难。

徐拧蹲了下去，手捂着头，抬头看着墙上的字。她从没有那一刻觉得这些字如此的密密麻麻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