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程程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位看上去无欲无求的沈道长说了什么。

他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何程程原本是想要大声争辩，可沈道长的视线落下来的那一刻，他无意识放轻了自己的声音。

他迫于替自己辩解，可对上沈道长的视线时，控制不住的心虚起来，下意识躲避沈道长的注视。

沈道长没有温度的视线，让他想到了佛寺中供奉的佛像，他们的眼睛就是这样的，不怒而威，像是一眼就能看出那些是魔、那些是鬼。

鬼怪见到佛会不由自主的害怕，何程程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是否类似。

“系统，沈道长……应该看不出来我的身体里面藏着一个你吧？”

系统盯着沈道长看了一会儿，原本他是应该凌驾于书中任何人物之上，就算是主角攻受，都不能和他相比。

因为他知道剧情的走向，知道每个人的命运。

但是对上这位沈道长时，他心中突然间就没那么有底了，和何程程的感受一样，沈道长看向何程程的时候，他也会有一种被看到的错觉。

何程程看向沈道长修长玉指中长明灯，尽管他不想要承认，但好像他越靠近一点，那火苗就会暗伤一些。

手腕的微痛让他回过神来，何程程下意识转眸，对上了宰轶黑沉的眼睛，他向后退了退，本能的寻求安全感。

宰轶未婚夫的长明灯……

宰轶大概是用这种方式将未婚夫的灵魂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为了举行阴婚。

他方才跑过来的风差一点吹灭长明灯，难怪宰轶会动怒。

何程程脸色一变，他不能让宰轶得偿所愿，他要驱赶走顾念的鬼魂。

“不行……”

何程程突然跑到沈道长面前的这一幕被出入会所门口的人看到了，他们停下脚步，向这边看了过来，不悦地皱起了眉，丝毫不掩饰语气重的厌恶。

“那个人是谁？没有见过，怎么离沈道长那么近？”

“好冒失，惊扰了沈道长的清静，叫保安把他赶远一点。”

“我都不敢离沈道长那么近，真是太无礼了，还真是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敢靠近沈道长了。”

“……”

他们想要见沈道长一面说说话，都难如登天，自然也就不会允许有“特权”的人存在。

他们破了那么多财，都不一定见上沈道长一面，凭什么何程程冒冒失失跑到沈道长的面前，就可以求沈道长办事？

…………

沈道长盯着何程程明显苍白了很多的脸看了一会儿，浅色的薄唇微动。

何程程没有听清楚沈道长到底说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沈道长早就不见了，只有宰轶站在他的身边，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

他很想要回想起沈道长到底说了些什么，可无论他怎么想，都记不起来沈道长与他说了什么。

何程程心中想着是要破坏阴婚，所以对上宰轶的视线时，害怕自己的心思会被看出来，总是会提心吊胆。

尤其是他注意到宰轶的眉头皱得更为用力，潋滟的眼眸失去了几分娇媚，就更为心虚的向后退了半步。

他以为宰轶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这才对他怒目相视。

宰轶缓缓松开手，声音冷得好似夹着风雪，“离沈道长远一点。”

何程程觉得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莫名被凶了，委屈地抬起眼眸，下意识反驳：“不……”

宰轶黑沉的眼眸中藏着他看不透的情愫。

“好自为之。”

宰轶冷冷地说道，转身消失在了何程程的视线中。

何程程轻咬着下唇，不甘的情绪越来越多。

宰轶越是不让他接近沈道长，就越是说明宰轶害怕他破坏两个鬼的阴婚，他还就一定要破坏了。

…………

何程程没有想到见过沈道长一面后，再想要见沈道长变成了难如登天的事情。

他还想要在会所门口蹲沈道长，但是保安老远看到他，立马就跑过来驱赶他。

无论他来几次，都是这个样子。

何程程努力了几次后就放弃了，他不是一个能持之以恒的人，并且这个办法的确行不通了。

刚好，朗文栋通知他可以去上班了，他也就先将沈道长的事情放到了脑后。

朗文栋很清楚何程程的努力，所以也没有给何程程安排特别重要的工作，而是把何程程扔到了AP，让何程程去看监控，每个月工资不多，也就几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