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壑淰因为先前的事,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何程程。
见何程程瞪着湿润的眼睛地看过来,又像是被吓到的移开了视线,无声的控诉着他们的所作所为。
他皱着眉心,心中有些不舒服,只是被何程程踢到的触感又翻涌了上来。
酒里不干净的东西让他没了理智,原本就是在忍耐的边缘了,何程程踢他的那一下,让他没有忍住……
顾壑淰太阳穴附近泛出青筋。
那杯酒是何程程端给他的,他不知道何程程的用意,但心中没有一点要责怪的意思。
还有贺祈……
何程程从房间逃走时,给了贺祈一巴掌,虽然力道不大,但也在贺祈的脸上留下了红痕。
何程程离开后,他们冷静了下来,就好像并没有吃到不干净的东西。
似是他们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何程程。
何程程才是那“不干净的东西”。
顾壑淰想着自己的事情,听到宰轶的话,他若有所思的抬起眼眸,探究地看向宰轶。
如果不是今天父亲告诉他,他们是通过这个人见到了沈道长,他根本就不知道宰轶的存在。
宰轶见除了沈道长,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低眸思索了一会儿,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不妥的地方,“抱歉,可能是我表达的意思有偏差。”
顾父爱屋及乌,他想要讨好沈道长,所以不愿让宰轶难堪,帮着解释了两句。
何程程注意力还停留在宰轶说的那两句话上,恨宰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他丈夫出轨的事情说了出来。
可他自己却只能对这件事情三缄其口。
何程程太过失神,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边上的酒杯,抬手碰倒了酒杯。
酒杯滚落,泼出来的酒刚好撒到了宰轶的裤子上。
何程程看到的第一眼,心中第一反应是畅快,让宰轶总是欺负他。
等顾父呵斥声传了过来,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对不起……”这三个字他说的轻不可闻,但手上的动作依旧很放肆。
听说这样做会被狠狠地讨厌。
可宰轶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只是静静地坐着,唯有攥紧的手上绷出了青筋。
何程程抬眸看了一眼宰轶的下颚,用手去剐蹭宰轶裤腿上的酒水。
发现宰轶也在看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更加的变本加厉。
何程程手指僵住了,贴在指腹上的酒水慢慢变得滚烫。
他缩了缩手指。
顾父被何程程又胆小又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气得不清,语气不好的提醒何程程,“用纸。”
何程程用纸巾也没有擦干净宰轶裤子上湿漉的痕迹。
他故意多用了些力气。
可宰轶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也可能是他的力道还是太轻了,宰轶收回视线没有再看他。
擦到最后,何程程掌心泛着微微的泛红,宰轶的裤子依旧没有变干净。
宰轶用很轻的力道拂开了他的手,又将手收了回来,微不可察的将何程程方才用过的纸巾握在了手中
“不用了,待会儿我换下来就行了。”
何程程偷偷地打量着宰轶,见宰轶对他的态度冷冷的,以为自己已经被狠狠地讨厌了。
略微清浅地勾了一下唇角。
顾父一脸的歉意,“真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裤子,这孩子就是这样,总是毛手毛脚的。”
宰轶垂下眼眸,略微思索了一下,没有和顾父搭话,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与方才被何程程泼酒简直判若两人。
顾父脸色稍稍有些黑,但想到他现在是求宰轶帮他,只能硬压下不顺的气。
顾念年纪轻轻因为意外而亡,但这么多天下来,他已经接受了顾念离世的事实。
可顾念的母亲依旧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并且执念越来越深,一定要见见沈道长。
沈道长会茅山道术,说不定真的可以……
何程程将脸别向了一边,看到了清冷的沈道长,眼睛动了动。
暂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让沈道长也讨厌他。
宰轶与沈道长关系那么好,肯定早就开口,让沈道长帮自己的忙了。
配阴婚要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
…………
饭后,何程程被顾父叫走了。
顾父上下打量着何程程,见何程程依旧是那副怯弱、上不了台面的样子,他眉心皱得更为用力。
“你是怎么遇到那位宰先生的,你怎么没有和我说起过?”
何程程动了动唇瓣,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是回国后才遇见的宰轶。
顾父把最近几天接连碰壁的怨气撒到了何程程的身上,“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认识宰先生,我也就不用为了见沈道长那么辛苦的到处给你送礼了。”
提起这件事情,他怨气就更重了。
他都一把年纪了,为了见一个小辈,还要到处奔走送礼。
礼送了出去,人却没有见到。
顾母原本是在一旁听着,忽然蹙起眉头,走了回来,按住了顾父的手“别这样说,要是被沈道长听到就不好了,我们还要求人家办事,有点付出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