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丹宁很聪明,学东西也很快。
不过这么几天下来,她写的字已经流畅漂亮了很多。
阮丹宁把种菜的一些方法技巧编纂成一本小册子,然后就交给了沈母,沈母收到之后高兴得不得了,不过她还没有高兴太久,当她听到阮丹宁说要离开的时候,她瞬间就急了。
“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急着要走?是不是阿瑞欺负你了?”说着,她扭头剜了沈重瑞一眼。
沈重瑞那日看到纸团上的字,就隐约猜到了阮丹宁打算离开,这会儿听到她有此想法,倒也没有太意外,不过当他听到沈母说他欺负了阮丹宁,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白了一句。
“娘,我没有欺负她。”
阮丹宁也帮着解释道,“伯母,沈大人没有欺负我,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家了,而且我已经半个多月都没有回家了,我其实也有些想我爹娘了。”
“既然丹宁想要回家,你就让她回去,何必强留?”沈父也跟着附和道。
沈母扭头瞪他一眼,沈父马上收回嘴边的话,悻悻然地退到一边去。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留你了。”沈母握着她的手一脸慈爱地看着她,“不过你回头有空,一定要记得多来家里坐坐。”和她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她打心底里是真的喜欢她,不仅什么都懂,而且知礼数、晓进退,一点儿也没有那些富家小姐身上的娇纵气。
阮丹宁笑着点头应下。
“我会的。”
*
次日一早,阮丹宁就离开了沈家。
沈母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还特意叫来沈重瑞送她,不过阮丹宁拒绝了,沈母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她把沈重瑞叫到跟前,眼神里满是暗示的味道。
“左右他整天闲着也是闲着,就让他送送你。”
沈重瑞偏过头看向阮丹宁,正好她也往他这边看过来,二人目光一个短暂的交汇,他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了下来。
看他答应了,阮丹宁也就没有再拒绝。
她和沈母话了别,临走的时候注意到沈父不在,听沈母说他昨夜睡得晚,这会儿还没有起,她不疑有他,托沈母回头等沈父起了替她感谢沈父这段时间对她的照顾,然后就坐着马车离开了。
不过她没有先回家,而是先让沈重瑞送她去西街,沈重瑞虽然奇怪她去那边做什么,不过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吩咐车夫调转了马头。
到了西街,阮丹宁按照之前的地址找到李木匠的家。
看到她来了,李木匠明显有些意外。
“阮姑娘,我正打算去找你,你要的水车已经做好了,你看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说话间,瞥见她身边同行的男人,他随口问道,“这位是?”
阮丹宁回头看了一眼沈重瑞,似乎是在犹豫该怎么介绍他。
“我是她的朋友。”沈重瑞适时开口道。
阮丹宁虽然觉得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那一步,不过想着这些日子他对她的照顾,她倒也没有开口辩驳。
李木匠和沈重瑞打了招呼,然后就把二人领进了院子。
一进门,沈重瑞就看见院子里放着一架水车。
这架水车很大,粗略估计差不多有屋顶那么高,做工用料也十分讲究,一看就不便宜,而且和别的水车不同,这架水车送水的渡槽钻了大大小小的孔,池塘里的水从水车里送上来,就好像一个小瀑布,白色的水花落到下面的水缸里,瞬间溅起一片涟漪。
“阮姑娘,你看可还满意?”李木匠问。
阮丹宁绕着水车来回打量了几圈,看得出来她应该很满意。
“和我最初构想的差不多。”
随后,她和他约好送货的时间,当场就把剩下的银子付给了他。
从李木匠家出来,沈重瑞还是问出了心底的困惑。
“丹宁,你做那么大的水车做什么?”
阮丹宁大概和他说了一下她修大棚种菜的事,沈重瑞就和阿武当初的反应一样,明显也不相信她能在屋子里种出菜来。
“众所周知,种菜就和种粮食一样,都离不开太阳,你把菜种在屋子里,这菜如何生长?”
和她相处了这么些时日,沈重瑞看得出来她读过不少书,而且她家里还是种菜的,她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才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去做这种没有结果的事?
阮丹宁不答反问,“若是我种出来了呢?”
“若是你种出来了,我可以允你一个条件。”沈重瑞随口一回。
“当真?”阮丹宁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沈重瑞想着她为了弄这个什么大棚,前前后后花了那么多银子,若是回头发现菜种不出来,心里指不定得多难受,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觉就多了些柔色。
“自然当真。”
他本来想的是,到时候她种不出来菜卖不到钱肯定会难过,到时候他就让她提个要求开心一些。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不仅把菜种出来了,而且还是黄瓜番茄菠菜芹菜这些春夏生长的蔬菜,寒冬腊月的,他们一家人刚把菜送进城就被城里的老百姓一抢而光。
他听说这事是在饭桌上。
看着桌上忽然多出了一道木须肉,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炒得软嫩的黄瓜上。
“这大冬天的哪来的黄瓜?”沈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