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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十二幕 索多玛的毁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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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科夫,醒醒。”尤比摇晃他沉重的肩膀,“你去参加婚礼吗?”

什么婚礼?亚科夫累极了,困得睁不开眼睛。尤比冰冷的手指从他的肩膀滑下,又沿着他的眉骨缓缓地捋,像非要将那些积年累月的凶恶皱纹全捋平,非要把他杂乱野蛮的眉毛一根根理顺。骑士抓住那只胡作非为的手塞进温暖的怀里,懒懒应了一声。

“你累了吧?”尤比放轻声音,“我知道你昨晚又睡不着觉…我也可以只和舒梅尔去,用不着你。”

“不行。”亚科夫的口齿终于清晰了,“我现在就起来。”

“你不去也行的。”尤比却又按住他,“你已经打了一大战,该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和舒梅尔就好。”

“我不将士兵带去,伊贝林的男爵会惹你麻烦。”

“别担心这个。”尤比笑了,“你知道新郎和新娘是谁吗?”

那关军队和卢德城的归属什么事?亚科夫混沌地想了一会。他的眼皮像坠着铁块一样沉,脑子仍像泡在梦境里。“是谁?”他闭着眼睛问。

“你瞧,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担心。”尤比的声音模模糊糊,“国王将老国王的遗孀嫁给伊贝林的贝里昂了。你还记得她吗?我们曾在君士坦丁堡见过的那耶路撒冷王后,她姓科穆宁,是拜占庭公主,当初还为你入骑士团的事出过一力。”

这些复杂又繁琐的名字终于使亚科夫清醒了些,在纷乱的记忆中找到当初被安比奇亚骗去的那场奢华宴会,想起当初自己执拗又偏执的模样。他睁开眼睛,尤比闯进他的视线——吸血鬼已裹好头巾,戴着面纱,身体与头脸被黑红色的丝绸盖得严实,只一双画着锑粉眼线的大眼睛盯着他打量。阳光在他面纱外坠着的黄金饰品上闪着刺眼又危险的光。

“…他们结婚关你我什么事?”亚科夫扶着疼痛的脑袋从床铺上爬起来。

“卢德城归伊贝林男爵,伊贝林男爵要和姓科穆宁的国王遗孀结婚,而我们正是应了罗马皇帝的许才来这。”守在门口的舒梅尔开了口。

亚科夫移目过去,发现犹太人已穿上一身镶金丝的精美华服,挺直了腰背,看上去简直像个家财万贯的大放贷人或族长,而不像曾经那落魄又精明的画家了——“为了罗马人和他们自己的利益,所有圣地的贵族不得不允我们在这,除非他们真想和拜占庭翻脸不成。”他捋着自己的小胡子惬意地咂嘴。

亚科夫真不愿一大早刚醒来就思考这些绕弯的事。“…是那得麻风病的国王这样安排?”他忍不住问,“他为了我们?”

话惹得尤比不好意思,舒梅尔也哈哈大笑。“你有时候真有幽默天赋。”舒梅尔整理着两只宽袖,“怎么可能是为了我们?”

“那是怎么回事?”亚科夫又盯着尤比的脸问。

“…你还记得西比拉公主吧?自从她的丈夫威廉长剑死了,谁娶了她就能做下一任耶路撒冷国王。”尤比腼腆地低着头,“伊贝林的男爵本想向公主求亲,为自己邀战功。可公主还有遗腹子,按教律,需守寡一年零一天才行…于是国王退求其次,才将老国王的科穆宁王后嫁给他弟弟,因王后也有一个小公主可继承圣地呢。”

“一年零一天。”舒梅尔背着手点头,“如果我们晚来几个月,一切就来不及了。”

“这都是借口。”亚科夫却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国王真愿让伊贝林的人继承圣地,哪在乎寡妇守寡的期限?”

“无论是借口还是运气,机会总留给我们了。”舒梅尔也不反驳,“只准备做得充足的勇武者才抓得住命运的馈赠。”

亚科夫把这话当作是夸奖,可又觉得哪里品不出的别扭又奇怪。他犹豫着靠在床头的软垫上起身,费力地挪动手臂腿脚。然而,尤比的掌心顶在他胸口刻印的位置,只轻轻搡了一下,就叫他顺从地躺回柔软的床铺中。

“你做了这么多,努力了这么久。”吸血鬼甜蜜地安慰他,“休息吧!该是你享受的时候了!”

软床实在太舒服了,亚科夫想,该是鹅绒填的,又裹了光滑的丝绸。他的精神被安抚着放松下来,竟头一次细细感受这些奢华触感。他想起过去许多个落魄严酷的夜晚,他曾睡在冰冷的稻草堆与篝火边,枕着冬天的河流听冰盖解冻的声音。尤比细嫩的手又来回地摸他脸上胡须,温柔得像对待最可爱的恋人那般。亚科夫忽然意识到:自己已走到这一步来,似乎的确得以放松喘息了。

“…若我不去,你们带上达乌德。”他重新闭上眼睛前不忘嘱托一句,“让他带走我一半的士兵,把那柄大马士革钢的小刀给他作信物。”

“好。”

“还有那叶萨乌的事…血奴的事。”亚科夫阖着眼睛,“你要小心。”

“我都知道,亚科夫,不用担心。”尤比凉爽的手掌盖住亚科夫的眼窝,“睡吧,什么也别想了。”

骑士一直奢侈地睡到下午才又醒过来。他感到精神抖擞,仿佛命运早欠他这样一场深重惬意的睡眠,至今终于还于他手,简直令人感慨万千,扬眉吐气。

他披了身画红十字的简朴袍子,从卧房走出。他们暂且住在教堂边上的修道院里,修士们收拾出院落中最好的区域给新来的领主,让所有斋戒守贞的规矩都在这不得已地失效着。见他醒了,尤比新进的奴隶们从门洞中鱼贯而出,为他端上撒有百里香的发酵饼、烤茄子与橄榄油煎鸡肉,又倒了种乳白浑浊的酒液,泛着茴香的香气。

“这是什么?”骑士问。

“这叫‘狮子奶’。”奴隶毕恭毕敬地低着头,“是勇士才能喝的酒。”

□□不是都禁酒吗?亚科夫端详着新奴隶的脸——大多有属于撒拉逊人的深色皮肤与浓眉深眼。他端起那杯酒抿了一口,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惬意地淌下去,可他立刻放下杯子。

“这酒太烈。”亚科夫克制地推开酒壶,“我不该喝。”

婚礼在纳布卢斯举行。尤比带着人马赴宴要用三天,归来又要用三天——若换作旁人,也许当这算假期用作休息,可亚科夫眼里尽是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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