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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狮子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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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她手臂上的眼球似乎露出一丝笑意,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贝尔摩德的脑海。

“你见过自己衰老的模样吗?你还有机会见到吗?”她咯咯笑,贝尔摩德意识到这是刚才站在她对面的那个,然后更多的声音传了进来。

最稚嫩的声音问,“这里是哪?”,稍显成熟的回答她,“贝尔摩德的体内。”

“贝尔摩德又是谁?”“亲爱的,你居然不知道这个?”更妩媚的那个开口,笑的足够讽刺,“她是你将来最讨厌的人之一,甜心。”

而最苍老的那个则是叹了口气,她开口,这句话是说给贝尔摩德听的,“——正如你所见。”

那最苍老的眼睛出现在贝尔摩德手臂上的一个空缺处,悲哀地看着她。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她说。

贝尔摩德的回答是举起匕首,她沉默地在心里大声怒吼,闭嘴!!

刀尖刺入皮肉,一颗眼珠被剜了出来,很快是第二颗,疯狂地戳刺,晶状体混着鲜血一同淌下,染红她的手掌与匕首。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恼人的低语停下了,最初也是恶意的那个哼起了歌谣,咏叹道:

“睁眼看看吧,亲爱的。”她如毒蛇嘶嘶低语,“看看你干了什么?”

贝尔摩德停了下来,身体上的裂缝一道道消失了,眼球们闭合,手上肉色的粘液也消失不见,宛若一场幻梦,她捏起那颗最后的眼球,想要将它扔掉,却在抬手的时候听到了咔巴一声脆响。

……什么?

贝尔摩德惊恐的发现血腥味并没有随着幻觉消失。她睁着眼睛环顾四周,意识到自己确实在找到的那间屋子里,而血腥味似乎是从身下传来……

她低下头。

声音被掐断在喉咙里,马德拉百无聊赖地躺在祭坛上,见贝尔摩德怔愣的样子,露出来一个甜甜的笑。

而这都不重要——他的胸腔以下可以称得上是血肉模糊,萝丝送给贝尔摩德的比德之刃除了锋利之外还有个特性,这把刀刃割出的伤口会在愈合前不停流血,贝尔摩德后知后觉意识到,马德拉的胸腔被剖开了,而她的一只手甚至还在里面搅动着。

至于另一只,贝尔摩德宕机的大脑指挥着她看过去,一条血淋淋的肋骨,坚硬光滑,血红而洁白,映入眼帘。

被剖开者还甜蜜的笑着,而贝尔摩德的血液在此刻几乎都冻结了,她只从没有想现在这样狼狈的,徒劳的试图用手捂住那不断溢出鲜血的豁口。

被剖开的胸腔血淋淋昭示着贝尔摩德的罪,而作为受害者的马德拉明显更适应这种状态,他敞开,犹如被取走珍珠的河蚌一样敞开,平静的样子好似被搅动内脏,锯掉肋骨的人不是他自己。

豆大的眼泪砸在马德拉脸上,最后顺着脸颊滑落,无关难过,只有无尽的恐惧蕴在其中。马德拉观察着明显精神状态很糟糕的贝尔摩德,抬手用指腹去摩挲她的眼角。

他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呢,现在看来这不是好时机。

那泪水真是饱满圆润,砸下来的时候就像是被蛾子撞击脸颊一般。马德拉随意地想着,眼睛盯着贝尔摩德,看到她嘴唇颤抖的蠕动。

不要死,不要死。

马德拉解读出来了,震惊的是他竟然还有点高兴,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会死,但这毕竟是贝尔摩德第一次向他许愿呢——

没错,马德拉单方面认为这是个愿望。

马德拉只是看着她,问:“这是个愿望吗?”

贝尔摩德没有回答,她仍嗫嚅着,神经质地点头,眼泪像断线珍珠。马德拉看到了她的表态,而现在是他索取报酬的时候。

他躺在贝尔摩德身下,黑发与衣物被铺开,早已被血水浸湿。那双眼珠瞧着贝尔摩德,像在瞧着好朋友,也像在审视一个新的信徒,又像在看除此之外的另一种更新的东西,有关贝尔摩德皮囊下的更深出的东西,此前马德拉从未见过。

青年有种预感,无论现在他索取什么,贝尔摩德都会答应,这或许是她的赎罪。马德拉的心思立马活络起来。

他想问,他有千言万语要问对方,马德拉想问贝尔摩德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想知道她和乌丸莲耶究竟是什么关系,想理清她和宫野家的恩怨,想知道她最近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他尝贝尔摩德的泪水,那么苦涩咸湿。

脑海里纷乱的问题消退了,马德拉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再一次伸出手,遮住了对方的眼睛,这个房间仍亮着,而镜子没有碎裂,看到的话很容易滋生恐惧,而飞蛾又总是盲目追寻着光,马德拉感到自己手心的湿润,他轻轻笑起来,又叹了口气。

“贝尔。”他最后只说,“别害怕。”

我遮住了你的眼睛,现在你什么光都看不到啦。

现在,你是最自由的飞蛾。

此刻,午港。

[午港建于那眼臭名昭著的泉水所在之处:饮用此泉,会令这个世界忘却你的存在。一些长生者从上层世界的纷扰中抽身而出,隐居在这里。它们对待入侵者的可不手软,只有蠢货才去打扰它们。]

[但是,它们对蛾*的乐趣或杯*的魅惑却也非常敏感。]

外人的到来总是瞒不过午港的长生者的,流亡者三人刚下船,下一刻就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窜了过来,状似热情实则像是看押犯人一样把他们从港口押了进去。

长生者总是不会拒绝新鲜事。

[杀死一个已经通过三尖门的人是非常困难的。而且这里有很多这样的人。不过也许我们可以欺骗一个,或者投其所好。]

于是流亡者在嘴里编好了谎话,三人里他算是最能说的那个,于是

“我们是来表演的,不瞒您说,我曾经在欢腾剧院工作过。”他拍拍胸脯,指着午港港口旁边那家已经挂上蜘蛛网的露天表演厅。

“就在今晚!”流亡者露出一个爽朗的笑。

“我的朋友会为这里的居民们带来您从未见过的表演,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你们提供欢愉,请相信这场表演会让您满意。”

接待他们的长生者的双眸不为所动,遥远如天边的地平线。祂全身僵如蜥蜴,盯着流亡者。

祂有在听吗?流亡者不确定,他看到琴酒和狮子匠摸摸拿起了武器,准备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但好像事情还没坏到兵戈相见的程度,长生者露出一个笑容,“让我们…满意?”祂问。

“这是当然。”流亡者心里骂了不知道多少句,面上也是笑盈盈的,“我知道您时间宝贵……但,给我们一次机会又有何不可?”

这名长生者很乐于接受流亡者提供的娱乐,但祂仍然心存疑惑。

午港的不死居民仍旧或受骗,或沉沦,或被困于更宏大的计划之中。

祂阴冷的目光看向三人,阴恻恻笑了一声。

“打赌吗,很好。”祂说,“我会把朋友们都叫来看的,就在今晚。”

流亡者笑着,“欢迎你和你的朋友一起来看。”

长生者满意了,慢悠悠离开了港口。流亡者看他走远,赶紧勾住琴酒的肩,“今天晚上你就去找找有什么好东西——我打听过了,他们一般住在唯一一家名为希耶尔沃的旅店里,长生者的宝贝肯定不少。好兄弟,交给你了!”

琴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潜入?”

流亡者点头,“潜入。”

长生者极度渴求新鲜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在祂们意识到不对之前就能走得远远的。

狮子匠好奇道:“你还在剧院待过啊,今天晚上要表演什么?”

流亡者咳咳两声,心虚道:“没有。”他摸摸鼻子,“我骗他的。”

刚才哪想得到那么多,只想着晚上先把长生者们骗过来,剩下的……

他捏着口袋里的小瓶子,想起来出发前被马德拉拒绝后,对方为了补偿送给他的“潘多拉之瓶”。

【遇到困难就打碎它,虽然会带来霉运,但也能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马德拉摸摸下巴,“而且这个是有概率的,说白了就是摇号——你要是不想自己倒霉,就多带几个人呗。”

反正用了这个,队里总得有个人倒霉,只要不是自己,那一切都好说。

流亡者,“……”

他可耻的心动了,一边唾弃“怎么能对好兄弟这样做”,一边又想“但午港确实太危险了,还是带上以防万一吧”,就这样稀里糊涂把瓶子揣进了兜里……

马德拉给的东西还是很有保障的,于是在琴酒和狮子匠“你这不是在找死吗”的注视下,流亡者也能自信且淡定的开口:

“反正我有办法。”

他扬起眉毛,大手一挥,“琴酒,你就安心的去吧!让他们见识见识黑衣组织潜伏的厉害!”

琴酒,“……”

他看了流亡者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扯了扯嘴角,而这让流亡者心里不安地跳了一下,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琴酒又变回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杀手压低帽沿,声音低哑,“如你所愿,ex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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