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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山水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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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无形的风声,冯蓁再怎么瞒她也始终会知道,只需林瓒去一次太医局,有些话想不听也难。

她总觉得冯蓁有意不让自己离开紫陵宫有些奇怪,现下看来她这样做有她的理由,因为紫陵宫外传的沸沸扬扬,还有内侍得到的最新消息,她的父亲,林海伦,被抓进大理寺接受审讯去了。

弟弟林长安被贬至蜀地,妹妹林乐被世子软禁在家中,父亲一个人在大理寺牢狱中无人看顾,拖着病痛,接受着莫须有的审讯,他清清白白做了一辈子的官,到头来却被女儿连累名誉扫地,更甚者,主审的官员还是应思源。

林瓒隐隐约约感觉到背上一阵疼,她开始害怕,她不知道应思源会找什么借口对付父亲,她甚至忘了要去太医局给冯蓁看药,就急急忙忙朝着宫门口跑去。

她背上的伤口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冯蓁给了她最好的药,细细照料着她,但是父亲呢?

林瓒顿觉羞愧的无地自容,她享受着奢靡生活,父亲却在受苦受难,皇上没有将林府立马封住,但是里面的仆从都跑了,父亲一个身有顽疾行动吃力的孤寡老人,自己都顾不来定也还在为自己挂心。

回想儿时,父亲最不省心的就是自己,现如今自己已经二十八,也还是让父亲操心劳苦。

林瓒暗骂自己不孝混账,一路跑到保定门,却被门前守着的侍卫拦住:“站住,请出示出宫令牌。”

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了,来回自由,但如今物是人非,自己已经不再是朝廷的人了,她只得低头哀求:“求求二位通融一下,让我出去吧,我本该就是要走的人了。”

侍卫不为所动,连表情都没有。

林瓒仍旧着急:“我是林瓒,皇上已经下令将我逐出平洛城,这是圣旨,你们也敢违抗?”

“这……”

这番话,二人犯了难,圣旨的事他们当然知道,可这已经是一个月前的圣旨了,按理说不可能有人敢拖延一个月再执行,但皇上没说,做奴才的能嚼什么舌头,但如今本该走的人现在要主动走,他们放还是不放呢?

林瓒看出他们的顾虑,说道:“天子的话既然放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们是依着圣旨办事,只管放人,不会有人责怪。”

她好歹曾也是大庆的尚书令,这点律法她还是知道的。

见二位侍卫还是犹豫不决,锁着眉就是没有放人的意思,林瓒只好改了一番说辞:“若你们不放行便是公然违抗圣旨,死罪!”

一听违抗圣旨二人就吓的哆嗦,连忙将出口让出来,但是一句话不说,只是低着头沉默的让出一条路。

林瓒不管其他,看着面前的一条道理,跨出步子跑出去,她知道,这一次她出来就再难回去。

怕是真正到了要离别的时候了,再强留也是枉然。

紫陵宫那边的冯蓁像是感应到她的离别,但她不动声色,等着林瓒将她的药带回来,刘嬷嬷端药她不喝,送来的东西也不吃,只是朝着门口的方向,安静听着,她或许就要回来。

她知道了林海伦被捕大理寺的事,再难瞒下去,她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有多难听,但林海伦是林瓒最敬爱的父亲,要是连这个都瞒,她会恨自己的。

于是她破天荒的叫林瓒去太医局给自己看药,踏出这牢笼一般的紫陵宫。

“你说,她还会再回来吗?”冯蓁幽幽发问。

一旁的刘嬷嬷不知该如何回答。

冯蓁继续说道:“不回来好啊,这地方也没什么稀罕的。真不晓得,这天底下的人拼了命的也要挤进来,却不知道这儿其实是个吃人的地方,进来了就再难出去。”无数根看不见的铁链,紧紧的,死死的缠绕在每个人的身上,像挣脱不了的命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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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伦贵为三朝元老,又是冯乾的老师,就算入了狱做了阶下囚,也依旧是个德高望重的文人,应思源当然不会对林海伦用刑,还叫人搬来椅子让林海伦坐着受审。

应思源也算是个体面人,他至多只是讨厌林瓒总与自己唱反调,但对于林海伦,曾也一起共事过,还算念些过去的情分,给些薄面。

坐在椅子上的林海伦连声叹气,对着公堂之上的应思源并无多大敌意,反而像是许久不见的叙旧语气般说道:“你这是何苦,有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们都这个年岁了,何必抓着些俗物死守着。”

应思源也缓和了些脸色,他本来也没打算对林海伦怎么样,况且大局已定,林府已经从这场棋局中彻底出局。只是想将林府的人快些赶走以免东窗事发,然后让明美堂彻底垮掉。

“人各有志,所求不同,我不过是选了一条你不认同的路罢了。”应思源闲下心来,倒有了些别的兴致,他从公堂座位上走到堂下,“你早就有离开平洛城的想法了吧,林瓒也早知道,所以你们二人合谋了这一次局。”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林海伦索性承认:“现下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只是想劝劝你,看在我们曾经共事的份上,你日后别再这般张扬强势,方能走得长远。”

林海伦谈不上对应思源有多欣赏,但也不算深恶痛绝,他不知道林瓒被应思源杖打二十的事,心中对应思源的看法未有偏颇。

应思源沉下脸来,甩甩袖子,走几步回到椅子上坐下,有些不高兴:“你都这般田地了,还要教别人做事,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帮子自诩清流的人,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圣人,看不起这看不起那。贪图财富和权势究竟有什么不对,你们这样看不惯。”

林海伦没接茬。

应思源失去攀谈的耐心,直接走公序办事说道:“你女儿林瓒如今在紫陵宫勾引长公主,败坏皇室颜面,你对此事有何交代?是否背后有其他阴谋?”

“能有什么阴谋?”林海伦笑起来,“左右不过是一对苦命有情人罢了,生不逢时,难舍难分。”

“大胆!林瓒区区一个罪奴,也敢说与长公主有情?她也配?”

“情爱何分贵贱,如果说大庆的子民爱着大庆的天子,这也算卑贱吗?”

“你不要岔开话题,”应思源敲击惊堂木一声,“皇上圣旨已出,林氏不得入平洛城,你们却一直赖在此处,是何居心?”

“我交代了,不过是苦命有情人间离别前的逗留罢了,终是要走的,留不了多少日子,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眼下林府已倒,对你再无威胁,何必在意我们呢。”林海伦说话缓慢清晰,不卑不亢。

“你是说,皇上的颜面,还不如那罪奴的情爱来的重要?皇上为百姓日理万机,若是人人都像那罪奴一般,皇室的颜面何在?!”应思源说的极其愤怒,“林海伦,你别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皇上的老师就为所欲为,你已被贬为庶人,却多次态度傲慢对本官不敬,若再这般胡搅蛮缠,休怪本官不客气!”

这一次林海伦索性不出声,让他说。

应思源刚要开口大喊,就见外头有人闯入大喊:“一切过错都在我一人身上,与我父亲无任何干系,有什么罪只管来问我!”后面跟着的是钳制着她不让她进来的士卒。

“大人,有人擅闯大理寺!”一士卒过来。

应思源挥袖子:“无碍,将人带到这儿来。”

“是。”

不多一会,二人将林瓒带到堂前,一看清来人,林海伦就忍不住说道:“瓒儿,你不该来的,你若还想留在那个人身边,就不该出来。”

林瓒跪在地上,向着林海伦磕头:“我怎么能让父亲您一个人在这儿受苦,对不起,是孩儿不孝,让父亲遭此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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