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Alpha会在易感期间露出本性,变得软弱、变得楚楚可怜、长出红眼尾来。然后又会陷入被害妄想的噩梦,总觉得伴侣要离开、自己要被抛弃。
禾聿却从不做梦,或许是终于能睡个好觉的缘故,她还做了个美梦。
她钻进了一座金山里,噢不,应该说是金海里,游了个痛快。
以至于她醒来,迷迷糊糊看见白金色的床帐,都还以为还在梦里哩。
在太女府里睡觉,怎么不算窝在金山里?
禾聿艰难控制自己想要偷鸡摸狗的手,最终还是守住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昨晚她真是被易感期冲昏了头脑啦,这府上随便一间客房便是极尽奢靡之风,太女难道还真的是什么平易近人的好人哇?
不过是这些上位者拉拢民众的诡计!
对平民展示友好不过是扯扯嘴角的事,这些金银宝石却是实打实的,只不过其他的贵族是连这点面子上的事也不愿意装呀。
禾聿的手又抽筋似的痒起来了,顺走一支羽毛笔,这府上的佣人能发现吗?又有谁会去怀疑一个文盲会偷笔呢?
可那笔头上有一颗小拇指指甲盖大的宝石!
按理说她刚和佐伊洗.钱洗了整整一百金币,可谁叫她们养着的东西是一只噬金怪。
禾聿推开窗户主动吹点冷风,手也不再抽筋了。
她上次来送信、昨夜洗漱,都仔仔细细暗自评估了太女府一圈,子书昭可不像是爱炫富的人哪。
想来想去没想明白自己这小保安有什么好让太女殿下考验的,那问题肯定是出在她知晓的太女殿下第二次莅临伯爵府这事咯。
早知道躲不过,禾聿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子书昭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和蒂帕伯爵关系密切倒是不难理解,不只是蒂帕,和任意一位举足轻重的贵族,子书昭都不能走得太近。
谁叫那老皇帝身体不好哇,他那颗心脏,更是脆弱得要死。
既然如此,禾聿回想,她到庄园的第一天,子书昭却是大张旗鼓的去到伯爵府,必定是什么不需避讳的事了。
皇室近期最大的事情是什么呢?
二皇子那愣头青的身影从禾聿脑子里蹦出来,是了,愣头青的成人礼嘛。这事要办得隆重,提前一个月通知各位贵族刚刚好。
可她遇见的那第二次,禾聿在书桌前坐下了,手指“叩叩”的敲桌子。
希尔·蒂帕承袭的不只是蒂帕伯爵的爵位,还有家族传承的酿酒生意。
又因为希尔的父亲和老皇帝交好,得了在伯兰城修建府邸的机会,她的老封地蒂帕小城,就真正成了她的酿酒基地。
现在这伯兰城中,蒂帕家的酒,占了多少份额?
可她又有听说,蒂帕家产的酒,主要流行在帝国更南方的地区,几乎靠近了雾渔港城。
禾聿对这些事不甚了解,想到这一步便不再纠结,找机会问问钱忆就好。
她昨天昏睡时间太长,今天早上醒得格外的早,早到佣人们都还没起床服侍人。于是她顺利推开厚重木门,进入到主楼走廊。
这还是她第一次清醒时在太女府的主楼里行走,她可得好好看看。
后半夜没人添油,墙上壁灯快要熄了,深秋的早晨也来得迟。
走廊里晦暗不明,空无一人,于是同一层楼不远处那透出光线的房间就格外显眼。
门只是半掩着,禾聿往门缝里偷瞄。
先是看到整墙整墙的老旧书本,随着她猥琐猫腰前进的动作,视线也慢慢转动。
她又没有真的偷东西,搞得真像做贼一样干什么?
禾聿想到这里,重新把腰杆挺直了,轻手轻脚的走。
这个房间与客房不同,装饰变成黑金色的主色调了,禾聿看着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深色木料嵌金丝的桌角先露出来,然后渐渐的,端坐在桌前的人影也进入禾聿的视线了。
禾聿从没见过这样的殿下。
那是一尊神像。淡然,冷漠,生出令人战栗的威严。
但禾聿对那似是睥睨众生的神情生不出厌恶,似乎她就应该高悬于天空。
神像动了,浅金色的瞳孔在她不露笑意时,总让人觉得有些空洞。这次,除了空洞,禾聿还抿出一丝悲天悯人来。
神像还是碎了。禾聿看清了她眼下的青灰色。
“怎么起得这样早?”子书昭的声音透着熬了夜的喑哑,“进来吧。”
禾聿僵住了。
她进去做什么?还有啊,难道离殿下办公的书房这么近的客房是谁都能住的么?
禾聿进了书房,诚惶诚恐的在屋里唯一一张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对面的殿下揉着眉心,扯过一张写满废话的牛皮纸遮住桌上什么东西。
得找些无害的话题聊聊,禾聿喉头滚动几下,“殿下,您该去休息了。”
她的视线并未落在桌上,子书昭的动作顿住。
“嗯…你说得对。”
“不过我正巧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禾聿浑身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