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也发现,她和她几乎没有这样,敞开心扉的聊天过。
她也颤抖着问:“那……这就是你想出来的方式么?”
“不是。在门缝里看到你的时候,我的身.体反.应已经让我把之前的预案都忘了。”
“看见你站在逆光的走廊里,我只想亲吻你的发丝。”
她的alpha似乎比她还要细腻、敏感。
希尔仔细一想,自己反倒更像alpha了。她想禾聿,想的是她的信息素、她的体温、她的银瞳……
室内静下来,禾聿又开始一寸一寸的看希尔,好似她们之前从未见过。
这样,她才能发现伯爵大人膝盖上有一颗痣,锁骨前端更突出,耳垂小巧,上面没有耳洞。
禾聿这才发现伯爵大人是没有耳洞的。
她以前看得实在是太不仔细了。她想要轻轻舔舐那耳垂的润泽,让她发出满足喟叹的嘤咛,以此向主人赎罪。
禾聿甩了甩头,抛掉又钻出来的欲.念。
-
沈宓自然也收到新矿脉出现的消息。
她靠在做工华丽的红木沙发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命运弄人啊。
但凡这个消息早传出来一个月,她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而她带着二皇子出逃到叶尼塞城来,不仅导致叶尼塞的能源供应被切断,她和子书翌做事也受洛林掣肘。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逃出来至少还有一线生机,留在伯兰城,估计已经被软.禁了。
不过情况又不同了。
现在仗着有矿,法蒂玛有和十三夜合作,在北境割据的意思。
在有共同敌人的情况下,她和女儿当然可以合作。这样至少可以保证权柄留在皇室手里。
沈宓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写信的。
这封信快马加鞭,当天夜里就呈到了子书昭桌上。
伊莉娜看子书昭一字一字读完,面上不见喜怒。
前面语重心长,幽幽怨怨好长一段,说母亲对不住你。又明里暗里阴阳她迫害弟弟。
但马上话锋一转,洋洋洒洒好几页,总结来就一个意思:
我的好女儿,有新势力出现了,我们这些旧势力当然要先联手打压她们呀!更何况我们是亲母女!
妈妈也想你啦,听说你从太女府搬进宫里了,宫里生活怎么样?还适应吗?
子书昭合上信封,低头不语。
按理来说确实是应该这样的,但她不想。
她也有军队和能源,港城能提供的粮草也远多于北境,她才是帝国的帝王,毋庸置疑。
但北境的问题,确实不好解决,她也已经与众大臣开会数日,还是没得出个解决方案。
因为子书昭有私心。
子书昭的灵魂,在和安萨尼亚的皇帝,拉扯撕裂。
她不觉得禾聿与法蒂玛做的事是错误的,可她就在她们的对立面,只因为她从沈宓得肚子里来到这个世界。
一层一层的贵族与蛀虫盘桓在名为皇帝的高塔下面吸血,皇帝本人跳下来,导致高塔断裂,自己也会被摔得粉身碎骨,尸体会被下面的虫豸们吃干抹净。
然后它们又推搡上来一位新王。
不……
她还有一个选择。
她还有一个秘密。
她可以猝不及防公开自己是omega,然后许多老顽固和蛀虫会离她而去,她也就可以顺利的与十三夜合作。
她们可以研究,可以尝试,有没有一种新的高塔,可以站上去很多人。
但要放弃吗?放弃这万人之上的位置,放弃世上最优渥的生活,放弃能掌握人生死的权柄?
问一问自己,生杀予夺的快乐,能否放得下?
子书昭手腕颤抖起来,太阳穴血管突突的跳。
她做不到……她还做不到。
那就让奥格里继续练兵吧。
她不会像解决何兰春一样解决禾聿的。她不是说会永远追随她么?
她现在只是迷路了,她会又一次将她从迷雾里解救出来。
一如十年前,地牢里的火光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