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池雨的领口被撕开,露出清晰的锁骨。
“啊!”池雨的裤子被拉下一截,露出引人遐思的蕾丝边缘。
憎恶、恐惧、绝望,从池雨的大脑一一划过。在这与世隔绝的大山深处,没人能听到她的呼救,更没人会如天降奇兵般地出现来拯救她。这个世界从来不像故事书里描绘得那样美好,连廖成勇都不在了,现在能帮她的只剩她自己。
池雨拼命蹬踹,却被盛捷抓住了机会,将她的鞋子脱掉。
“这次你怎么都逃不掉了!啊!”盛捷摸着脖颈处的一道血痕,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的武器我早收走了,这是什么?一块烂树皮?”
“滚啊!再敢过来,我就用它插进你的胸口!”池雨站起身来,用尽全力呐喊,并以此生最凶恶的表情展示着自己的决心。
盛捷被骇得不由松开了双手,后退几步。他望着树皮尖部的斑斑血迹,全身的愤怒齐齐从翻了皮的伤口涌出,“我日哦,臭婊子!”
因为愤怒失去理智的男人有多恐怖,池雨这才真实地见识到了。面前这个双眼血红,力气暴涨的人,梦云曾经也和她一样,无力地抵抗着,蜷缩着,直到最终眼睁睁看着防身的武器和自尊、勇气一起被夺走,一颗心比脸颊的泪还要冰凉。
池雨只觉被一双大手钳住了脖颈,只是瞬间就被扼紧了气管。
“来啊,刚才不是很牛吗?来杀我啊!”
盛捷一张脸诡异地在眼前放大,池雨只是无力地张了张嘴,原本惨白的脸胀得通红。
“从你眼睛里看到我的脸,这让我想到了杀盛俊年的那天。在电视机屏幕上,我看到了自己的脸和他那张慢慢发青的脸奇异交叠,我突然有些难过,因为就是这个我最恨的人,给我提供了C市人的户口,和上学的费用……”
窒息感袭来,肺叶开始胀痛到令池雨生不如死,她抑制不住地想象着,失去气息的自己被盛捷用锋利的斧头砍成一块一块,丢向猪圈。小猪温暖的鼻息落在她的肉上,认出是食物之后,就开始毫无顾忌地吃起她的尸体。她会跟这暑热天里的凉风一样,最终消失在无人知晓的偏僻角落,被人慢慢遗忘。
“……就像他能在我眼中看到他自己一样,我在照镜子的时候也能看见他……”
池雨早已听不清他的长篇大论,只是神思飘忽地想起遥远的老家,那个阳光打在窗帘,会留下灿金波痕的地方。如果有一天孟季春发现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她,那遮住阳光的窗帘还有机会再拉开了吗?
幻象纷沓而至,载着她在黑暗中不住地下坠,下坠。恍惚间,她看见了很多人的身影,程亮的,孟季春的,刘岳林的,吴梦云的。他们站在黑暗的尽头,焦急地对她嚷着什么,可她听不清,一个字都听不清。
“醒醒!没死就给老子醒过来!”
有人在拍她的脸,好像很急的样子。池雨疲倦地睁开眼,却发现那张脸是重影的,怎么也看不清五官。可她听出来了,是盛捷的声音,他在叫着她的名字。他在为她着急吗?那怎么可能?她自嘲似的笑了一下,累得已经掀不开眼皮,只觉迎头一个巨浪拍来,世界彻底堕入无尽的黑暗里。
此刻窗外,被潮润月辉浸染,连绵大山睡意正浓。盛捷得逞似的俯下身去,坚实肌肉同他身下的瘦弱女人形成鲜明对比。这是梦一样的全新体验,新鲜的身体,此刻被他享受着,为他提供快乐。新鲜的性格呢?虽然他早晚能将她驯服成想要的样子,但那之前,他想放纵她,毕竟她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有意思的存在。----------------------------------------
“对不起梦云,对不起,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对不起……”池雨哽咽着,一把抱住吴梦云。怀中那抖动着的瘦弱身躯像是受了惊的幼兽,令池雨心疼不已。
“不怪你。有的女人会爱上可以拯救他们的男人,有的女人则偏偏迷恋她们可以拯救的男人。我是后者,想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切已经太迟了。”
“还不迟,我这就带你走!”
“不,是我对不起你,”吴梦云一把甩开她,“你快走,别回头,一定要活下去!”
池雨被推了一把,再回头却发现吴梦云早已不见。她焦急地喊了几声吴梦云的名字,喊到睁开了眼睛,才知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梦。
意识渐渐脱离了梦境的控制,疼痛开始从伤口往池雨周身蔓延。她坐了起来,透过微茫光亮,看到自己裸露身体上的青紫痕迹,和身旁沉睡着的男人,散落一地的衣服,消失不见的戒指,便明白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太阳出来了,池雨看到自己的影子笼罩在盛捷的身上。山林间阒无人声,只听得见不知名的鸟儿翅膀扑簌拍打的细响。
池雨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所有精心堆积好的理智被残酷现实轰然冲垮,大脑凝固了,只剩一股不顾一切,也要杀死盛捷的冲动。她颤抖着穿好全部衣物,从内兜掏出折叠刀,弹开背锁,骤然向前冲刺。在距离盛捷胸膛还剩1厘米的时候,耳边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鸟叫,那声音近得像就在她的身边。池雨停下动作扫视周围,却没发现一丝鸟的踪迹。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残存的理智在拼了命的拉拽着她的身体。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想起这句话时,池雨的世界被震撼得天摇地动。只是瞬间,凝固散开,思维开始重新流动。
床上的盛捷突然坐起身,抓着刀子,抵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来,捅进去,捅进去你就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