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字不清的哭腔里一直在重复这三个字,陈清远脸色沉默的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在清水下冲干净手指,又给她贴上创可贴。
她还在流泪,陈清远把她抱住,两个身影在这个灯火明亮的窗口内互相依靠,陶楚意识到可能这辈子都逃不开了,也无法逃开,只要还爱着,他们就会不断纠缠不断喜乐苦痛,但只要是他,只要是他就好。
——
沙发位置太小,陶楚没忍心让他后半夜也蜷缩在那里,她把陈清远带进房间,把床中间的枕头拿到左侧,又从衣柜拿出一个枕头,放在空荡的右侧。
她房间这张是双人床,两个人睡不会挤,她顶着微肿的双眼先躺下,陈清远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也一起躺下来,她不作声,陈清远就规矩的靠着床沿,和她之间隔着很大一片空。
陶楚闭上眼睛,感受着旁边人的体温,她很久才睡过去。
第二天初晨,她却是在陈清远怀里醒来,两人面对面拥抱着,身体也互相贴着,很是亲密的姿势,甚至她的一条腿还搭在他的腿上,他的一条胳膊也紧紧缠在她的腰上。
陶楚面色露出些尴尬,见他仍阖眼睡着,正打算悄悄起床时,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陈清远也睁开眼,手机在他那边放着,他伸长胳膊一探,给陶楚拿过来。
陶楚看见来电备注是妈,她坐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她摁下接听键,“喂,妈?”
陈清远的一条胳膊被她枕了一夜,此刻有些麻,他抬手动了动,却突然看见陶楚紧缩眉头,语气也着急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我现在就回去,您应该早点跟我说,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她又嗯了几声,“知道了我先挂了,现在收拾东西去。”
陈清远也起床,问道,“怎么了?”
陶楚低头在床沿边找拖鞋,“我爸前几天钓鱼在河边摔了一跤,还掉水里了,这几天住院好像肺有什么问题,县医院可能看不了。”
陈清远一顿,“你现在要回家?”
“嗯。”
陶楚拉开衣柜从里面拿衣服,回头看陈清远一眼,“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陈清远顺应着出了房间,陶楚换好衣服出来后,见他也穿好了西装,正倚靠在沙发边,他黑眸低沉如水,“我跟你回去。”
“不用了。”陶楚经过客厅,在玄关处换鞋,“我回去接他们,得来市医院看。”
“去省医院吧。”陈清远说,他也跟过来一起换鞋,“我已经让人等在楼下了,你现在着急,我不放心你自己开车。”
陶楚换好鞋,站起身想了想,说了声好。
车开的很快,明明是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却是一个半小时开到,陶父陶母已经在县医院了,等陶楚的时候,陶母已经收拾好了住院行李,等她跑进来后说了几句话,三个人就往医院外走。
陶楚带着二老走到医院门口,却没看到刚才自己下来的那辆车,她正寻找着,一辆黑车停在面前,任迪凯从驾驶位绕下来,亲自给他们开车门。
陶母看一眼陶楚,陶楚知道她的疑问,说道,“我不是自己开车来的,坐我朋友的车。”
任迪凯笑着说,“叔叔阿姨,你们还记得我吗?”
陶母说,“记得记得,就是太麻烦你了。”
任迪凯笑着说,“不麻烦,上次不打招呼就去家里打扰您二老,您还客气的招待我,这些忙是我应该帮的。”
陶楚催陶母和陶父道,“爸妈,你们快上车吧。”
等他们坐进车里,陶楚才问任迪凯,“他呢?”
“清远送下你就立刻走了,他不放心在电话里说,亲自去省医院办手续,打点关系去了。”
陶楚一抿唇,她心头略微酸涩,但是不得不承认因为有他,她安心不少。
带着陶父和陶母返回T城,省医院门口早已等候了些人,一路绿色通道,任迪凯把他们送到就先走了,陶楚全程陪同着,半天检查下来,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等结果。
住院病房也早已开好,陶父一天都在奔波,等他疲累睡着后,陶母坐在床边削苹果,轻声问陶楚说,“这些也都是小任帮的忙?”
陶楚安静片刻后说,“妈,是陈清远。”
陶母削皮的动作一顿,还没说什么,有护士进来,“您好,请家属去趟问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