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鸣笛,驱散人群匆匆驶来。
明亮的商厦内,成群列队的警察跑上扶梯,任迪凯带着人先赶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景象——脸上、身上全都带伤的陶楚静静坐在地上,她怀里躺着的人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黑色西装上浸染的全是鲜血。
周廷彦被警察控制,他虚弱的睁开眼,看着地上的两个人,脸上忽然浮起笑容,任迪凯从他身旁匆匆走过,陶楚的眼神终于聚焦回神,抱紧怀里的陈清远,她乞求任迪凯,“救救他,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两个保镖上前小心架起已经昏迷的陈清远,陶楚刚站起身,一件西装外套落在她的肩头,她眼神又变得空洞无光,紧紧握着陈清远的手,任迪凯看她一眼,又不忍的看陈清远一眼,走到一旁和警察交流去了。
救护车也来了,保镖的车跟在后面,这辆车上除陈清远和陶楚外,还有任迪凯和一名警察,医护人员在对他做急救,陶楚全身冰冷,心更像是掉入了冰库,恐惧如同万丈深渊般将她吞噬。
她握紧陈清远的手,他的手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她握紧陈清远的手,求你了,你要没事,你一定要没事!
中途,陪同的那名警察忽然接到内线电话,他的眉头紧锁皱起,跟他们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周廷彦在被押途中忽然跳车跑了,他们现在并未搜捕到人。
听到这个消息,陶楚几乎是立刻和任迪凯对视一眼,两人没有言语商量,却是在瞬间共同决定好了一件事情。
在救护车停在医院时,任迪凯率先跳下车,后面车上的保镖全都下来,陈清远被推下车时,保镖全都一拥而上,陶楚抓着陈清远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抱着他搂着他,拼尽全力把他扶起来,往后面的那辆车上挪。
那辆车上的司机在等着,陶楚把陈清远扶上车后立马吩咐掉头立刻开走,她扶着陈清远,转头看一眼身后的景象,保镖们还围在救护车前,那个警察不知所踪了。
后知后觉为刚才殊死一搏的行为感到后怕,陶楚紧紧抱着陈清远,眼泪鼻涕全都蹭在了他带血的西装上,司机开了很多路,最后在陶楚的允许下,停在了一个没有人烟的巷子口。
陶楚不敢把陈清远带下车,她翻出手机来给任迪凯打电话,他那边已经甩开警察,正带着人朝他们这边来,任迪凯终于赶到时,他还带来一个医生,像是从路边的小诊所抓来的,那个医生脸上有着恐惧。
陶楚勉强挤出微笑,求他看看陈清远。
一名保镖留在车里陪着,陶楚站在巷口的街灯下,任迪凯正抽着烟,他转头看一眼陶楚,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的问她,“接下来怎么办?”
陶楚刚才在他赶到之前,已经打定了主意,她说,“回T城,现在就回T城。”
任迪凯想了一会儿,吸着烟点头道,“香港是周钰的地盘,没有我们能信任的人。”
“我们怎么走?”他又问陶楚。
陶楚说,“换车走。”
她刚说完,那边的街道口拐进来一辆车,两柱直直的明晃晃车灯,正朝他们的方向开来,任迪凯皱起眉,手摸到衣服后腰,陶楚说,“是我朋友,他的车是北京的牌子,一路上应该能通常些。”
任迪凯这才收回手。
车停在他们面前,代程安从车上下来,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气质儒雅,走到陶楚面前,也不问她缘由,而是无比信任的直接把车钥匙给她,陶楚对他感激一笑。
她返回身到不远处停的车上,医生已经给陈清远做好了简单包扎,勉强是能撑过接下来的一段路途,陶楚和保镖把陈清远从车上扶下来,换到路边刚停的这辆车上。
看清陈清远的样子,代程安不免一怔。
陶楚吩咐好了,任迪凯、她还有陈清远三人一辆车,剩下的人分两辆车,分时间分路段往T城回,安顿好陈清远,在她弯腰准备上车的那一刻,代程安忽然拉住她的手腕。
他说,“楚楚,跟我坐飞机回吧。”
他眼里有浓浓的担忧。
陶楚挣扎缩回自己的手腕,她对代程安摇摇头,还是弯腰坐进车内,车开走时,她瞥一眼留在原地的代程安,他在看着他们的方向。
陈清远脸色苍白,睡颜恬静的靠在后座,陶楚挽上他的胳膊,摸着他胸膛前厚重的纱布,他身上有很浓的血腥味,陶楚紧贴着他的身体,用尽全身温暖他。
她缠着他的手指紧紧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