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祈丰大典的日子,正殿里宫女正给肃文帝整理衣服,旁边站着郑玉。
“大理寺的人呢?”
郑玉说:“今日大典,大理寺不方便进宫,昨日给臣传话,让臣转达。”
肃文帝说:“让你们做的事都办好了?”
“均已妥帖,大牢里的人已经放出去一批了,狱卒、狱长等冗余的官员已赐钱辞去。”
“好。”
宫女在整理完衣服后,说:“陛下,均已妥当。”
郑玉往外招呼了一声,一个礼部的官员带着两个太监进来。
“陛下,曹李两位尚书大人已经在开始主持典礼了,等着陛下进场,仪仗已经备好了。”
在外面,曹汝阳和李文英在祭台旁边站着,皇帝与仪仗队正外祭台走,旁边奏响了乐章,隆重肃穆。
弘文馆与礼部在一旁观礼,季云暮往四周看了一眼,没看到文长明的身影。
季云暮转向别人,问:“文长明呢?”
“小文大人今日递了假贴,说身体不适,今日大典就不来了。”
季云暮听后,转身就走了。
霍大人走过来,说:“文长明告假,这云暮人呢?”
“季大人听说文大人告假,也先走了。”
旁边的人开玩笑说:“平日里两个人就走得近,估计着急去看小文大人去了。”
霍大人也奇怪,说:“这是去做哪一出戏了?”
季云暮离了宫,在下人的带领下快马骑到了一处客栈。
季云暮问:“是这里吗?”
“没错,我亲眼见到了云树亲自驾着马车带着文公子进了这个客栈。”
客栈里,文长明见到了陈达妻子和她的父亲陶氏,母亲金氏。
几个人正坐着说话,看见文长明进来了,金氏抱着孩子就先起身,说:“感激小大人相救之恩,我家一定谨记在心,来日定当报答。”
说着就要给文长明跪下,文长明赶紧把老人家扶起来,说:“使不得,使不得,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再说也只是当今圣上下令罢了。”
文长明看向陈达妻子,说:“他已经在京郊了,目前城门守卫大都在皇宫周边,此时离京并不引人注目。”
陈达父亲陶氏,说:“景儿,我和你母亲都听你的。”
“走吧,看看他。”
云树此时走上前,在文长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文长明说:“随我来吧。”
客栈对面茶楼里坐着季云暮,看到客栈里面走出来几个人,每个人围得严严实实。
季云暮对旁边的下人说:“你骑马跟上去,等出了京十里路,随便找个借口把人拦下,看看是什么人。”
下人有些为难,说:“公子,您不和我一块儿去?”
“让你去你就去,不会有事的。”
在出京的马车上,文长明说:“你们的行李已经派了另一辆马车送出京城,你们就坐这一辆离京就行了。”
陈达妻子说:“我们就这么出去,不会被人发现吗?”
“青天白日的,若是刻意伪装,反而招来嫌疑,你们放心,没事的。”
文长明看她有些紧张,问:“你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眼下这个局面,若说有人陷害,可他就没半点儿错?”
自嘲地笑了一声,说:“若不是他债务缠身,逢迎权臣,就不会被人拉了去当替罪羊,在大理寺和孩子被押了几天,也算是想通了。”
文长明知道陈达的恶习,连累家人,不好多说什么。
马车过了城门口,一路快马加鞭,到了一处山脚下,很是隐蔽。
马车停下,文长明说:“他就在外面,我和你下去。”
文长明在马车这里等着,让云树帮忙抱着陈达的孩子过去了。
文长明看到陈达接过孩子抱在怀里,两个人说了几句话,云树听了几句后感觉到在那里不方便,就回到了文长明身边。
“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云树小声说:“他们写了义绝书,就说是早就写好了,两家人就此分别。”
文长明并没有很惊讶,说:“若陈达不进京向李家求个一官半职,不是好赌成性,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两个人又说了好大一会儿话,陈达夫妻才分开,陈达妻子向文长明道别,说:“能重获自由,多谢公子相助,来日有机会定当报答。”
看了看后面的陈达,说:“我与他情分已断,公子劝他重新上路吧。”
文长明说:“也请夫人万勿将此事告知旁人,对我们大家都好。”
“一定。”
陈达妻子走后,陈达走了过来,文长明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京中不宜久留,我打算去南边,家父曾在南方有些私产,估计还未被查封,以此度过余生罢了。”
陈达行了个礼,说:“与公子就此别过,保重。”
“保重。”
陈达带着盘缠骑着马往南越走越远,云树说:“公子,那陈达从北境誊抄带回来的文书明明是...”
文长明说:“只有咱们知道,别说出去。”
“是。”
“你不是身体不适告假在家吗?”
季云暮这个时候从近处的树后面走了出来,文长明看到季云暮,扭头看云树一眼,云树摇了摇头,估计季云暮没听见说什么。
文长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说:“和你没多大关系,今天祈丰大典,弘文馆的人都要去观礼,你怎么出来了?”
季云暮看出来了不对劲,说:“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海捕文书上的人?”
“不是,你看错了,只是京中的亲戚。”
这个时候季云暮家里的那个下人骑马赶过来,说:“公子,那辆马车上只有行李和看护行李的人,没什么可疑的,但您怎么跑这边来了?”
文长明看云树一眼,又看向季云暮,一脸不可置信,说:“跟着我们的人,是你派过来的?”
季云暮也不想解释,只是问:“京城中并无你们文家的亲戚,刚才那个人就是海捕文书上的陈达,对不对?”
文长明更不想理会他了,说:“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和他扯上关系,你这是死罪,你难道不知道?”
云树在一旁不知所措,说:“季公子,我们是...”
文长明打断他,说:“和他说这么多做什么?”
文长明担心让他知道太多,准备直接走了,季云暮拉住他的手,说:“你这段时间一直躲躲藏藏,也是为了个人犯?”
文长明挣脱不开,只好转身,大声说:“那你怎么解释你派人跟着我?”
“你如果坦坦荡荡,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会派人跟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