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好暂时躲在神社山脚下的山洞避雨,洞口低而窄,无法站立。
她坐在石头上,而绫人只得单膝半蹲在她身前,那双眼在雨帘的陪衬下显得无比湿润温情,看着她也不说话,平白让人心焦。
莉芙拉别别扭扭地把脑袋拧到一边,一副完全不想和他交流的模样。
他垂下眼睑,探出一根手指,挠痒痒似的在她搭在膝盖上的手心蹭过,“真不理我吗?”
还能有假!
她在心里默默咆哮。
表面一动不动稳如泰山,实则心里已经偷偷折了个角。
被他挠过的掌心泛起一丝痒,她没忍住蜷了蜷手指,绫人低眸瞥了眼,唇角忽地扬起一抹笑,倾身把脸凑到了她眼前。
莉芙拉怔愣一下,对上他的眼眸。
他半边身子被雨水淋湿,发丝透着股湿意,她不动声色把他拉近了些,却闭着眼。
思绪紊乱不堪,她闭眼沉思,撇开他的脸,下毒的事要不要告诉绫人呢?
他眸子静止不动,凝视片刻后,探手捻起一缕她的发丝,在她身上嗅到些微将散不散的气息,他垂眼不知在思索什么,好半晌才温声问道:“确定要闭着眼吗?”
莉芙拉闷不吭声,耳边回荡着丝丝细雨被风肆虐的声音,他的动静愈发的小。
刚想睁眼看看他在做什么,唇上忽地覆上来一道泛着凉意的触感。
绫人双手紧攥着她的手,不容许她挣脱半分,在她睁眼时,他却阖上了眼,似乎是头一回在亲吻时闭眼,长而不密的睫毛在发颤,或许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做了自己不擅长的事。
方才沉默的那一会儿,他是在思考要不要亲她吗?
他吻得又轻又温柔,只是吻着吻着就扣住她的手腕,骤然压低身子,俯身把她压在了身下,那石头并不平整,硌着她的后腰。
“…绫人。”莉芙拉浑身被他亲得软绵绵的,伸手推拒他的力气都像在挠痒痒,她捂住他的嘴巴,总觉得再任由他亲下去,庄严肃穆的神社可能就会发生点不太庄严的事了。
他唇齿间溢出一声低哼:“如何?”
是在问她消气了吗?还是问她被亲得如何…她不得而知,双手并用想推开他。
下一刻,身体忽地僵住。
绫人面不改色地含笑盯着她,冰凉的指节蹭过她的肌肤,毫不费力地挤了进去。
“为何不说话?”
她呼吸都快要停滞,仰长脖子感受他的修长的手指轻柔抚摸,雨势渐大,恰好掩盖住了她嘴里忍不住发出的破碎音节。
这并不需要多长时间,莉芙拉泄力的一瞬间,绫人抱起她,让她能靠在自己身上。
他的手不紧不慢地处理他留下的狼藉,用帕子擦拭时,她身体仍在轻微颤抖。
绫人垂眼看向她,当着她的面抬起湿漉漉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用帕子一根一根地擦,莉芙拉顿时脸热,拧着眉刮了他一眼,确定他是在故意捉弄戏耍自己,又羞又臊。
她握住他的手指的那一秒,湿润的指节霎时间变得干净,她搂紧绫人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口小口地发出未尽的喘息。
“下次不许这样了。”莉芙拉瓮声瓮气道。
他的唇吻过她的耳垂,语气带着些许笑意:“嗯,都听阿雀的,不气了吗?”
“…不准问了。”
绫人笑而不语,见她耳根红透,摸起来都无比滚烫,他又觉得自己是否太过分了,将她逼得太狠,把自己的嗜好暴露无遗。可转念一想,他的事又有什么需要隐瞒她,总归余生漫漫,两人相伴相依,他们会是彼此人生中最了解对方品性的人,何须隐藏。
……
趁夜回到神里屋敷后,莉芙拉撇下绫人去了阿蝉卧房,她夜里都会回来睡觉,敲了几声门,卧房果然如预想中那般被拉开。
阿蝉身量仅仅够到她的腰间,见来人是她,顿时眉开眼笑地伸手抱住了她,声音甜丝丝的:“阿姐!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
“阿蝉是想见我吗?那怎么天天都往觅香那边跑呢。”莉芙拉弯腰把她抱起来,抬脚走进房中,她房内有一股甜腻的香味。
女孩从她身上跳下来,叉着腰说:“明明是阿姐自从和那位兄长成亲后,就不理我。”
“…阿蝉要叫他姐夫哦。”
她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呢。”
难怪绫人说阿蝉不喜欢他,原来是真的。阿蝉看起来好像真的很讨厌他。
都说‘子女不睦父母无德’,这何尝不是夹杂在两人之间的莉芙拉的责任呢!
她无奈笑了笑,伸手揉了下阿蝉细密的发丝,柔声开口:“阿蝉经常吃的糖是不是他给你买的呢?如果是的话,那就是受人恩惠,既然受到了他的照顾,是不是要感谢呢?”
阿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神情颇有些苦恼,而后想起什么,一股脑跑到床边翻了一下,回来时手里攥着一颗糖。
“特地给阿姐留的糖,可甜可甜了,阿蝉要留给阿姐吃。”她满眼期待地盯住她。
莉芙拉闻到饴糖的香甜气味,张开嘴含住了那颗糖,甜味在唇齿间泛滥。
她看见阿蝉一脸满足,正想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引导她,倏地呼吸一窒,喉咙猛地涌上来一股腥甜,脚底不稳跌落在地,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耳边还在传来阿蝉的声音。
“阿蝉经常吃的糖才不是那位兄长买的,阿姐的父亲也会经常给我…”
意识逐渐丧失,莉芙拉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