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它肚子还在动。”何时雨拧眉,想抬手又放下。
周其野关掉手机:“附近八百米有家宠物医院。”
何时雨一怔,一拳捶在周其野胳膊上:“靠谱!”
说着就要把校服外套脱下来裹住小猫。
周其野差点没蹲住。
“哎...”何时雨突然意识到什么,抿了抿嘴,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其野,“那个,你的衣服...”
她身上的校服外套是在医务室的时候周其野给她披上的,现在她要给小猫披上,周其野这个绝世大洁癖会同意吗......
“给我。”
周其野朝她伸出手。
地上的小猫仿佛有所察觉,从嗓子眼里费力挤出几声尖细而虚弱的“咪咪”声。
何时雨一顿,意料之内地脱下来递给他。
没想到周其野接过以后直接拿外套把猫裹起来,卷成墨西哥小猫卷塞到何时雨怀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但又透着轻柔。
“上车。”
何时雨小心抱着猫,双手都不敢使力,怕碰到它的伤口。
只露出一个头的小猫努力瞪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好心的女孩。
“喵咪~”细细的叫声好像在和她说谢谢。
周其野脚都快蹬出残影,何时雨感觉刚坐稳就到了。
一路小跑进了宠物医院,推开门门口边的笼子里几只小狗突然叫起来,门铃似的。
医生把猫放在检查台上一番查看,得出结论:
“右腿骨折了,其他需要再做检查,暂时没有并发症。”
最后的结果是小猫留在这治疗,医院会帮忙找领养。
周其野在这存了笔钱,用于小猫留在这的开销。
“给它取个名字吧。”
小猫洗干净后露出来原本的毛色,是只黑白色的奶牛猫,而且是奶多牛少的善良小宝宝。
何时雨看着认真到虔诚地在吃饭的小猫,犹豫了一下,灵光一闪:
“叫警长怎么样?你看它的脸跟黑猫警长长得一模一样。”
周其野欲言又止,但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还是点头:
“好听。”
何时雨眯缝着眼笑,夸他有品位。
周其野总感觉她在讥讽自己。
约好明天放学来看警长,两个人就离开了宠物医院。
何时雨拎着装校服外套的袋子坐在后座,戳了戳前面那人的腰:
“我洗好后拿给你。”
周其野躲了一下,车把一歪,差点骑进绿化带:
“别瞎动。”
他拧眉警告,语调压得很低。
何时雨撇了撇嘴,不情愿地应一句“知道了”。
正午的街道只有零星几个人,骄阳高高挂在天上,淋下来的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路边的树绿得人心里畅快,郁郁葱葱,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透下几缕,映在两人的短袖校服上都是圆圆的、金黄的小光点。
不甘寂寞的蝉争先恐后地叫,山地车向前匀速行进间带起一小阵风,同样是热的,轻掠过脸上有点痒。
空气间是阳光晒在树叶上的味道,还带着点清新的花香。何时雨不确定盈满她鼻端的干净香气从哪来。
她扶着车座的手试探般抬起来,又放下去,来来回回,像cos电风扇给人扇风。
周其野:“谢谢,我不热。”
何时雨尬在原地,说不出话。
周其野勾了勾嘴角,像是能猜到她的表情。
清了清嗓子,出口的话语莫名带点诱哄的意味:
“前面的路有点不好走。”
何时雨素来迟钝的大脑这次莫名反应飞快,她手指动了动,心跳徒然加速。
手臂松松环上少年劲瘦的腰腹,周其野身子僵了一瞬,又放松下来。
这时如果何时雨略微抬头,就能看到他通红的耳廓,像调色板上的红色颜料。
她不敢使力,只虚虚环着,裸露的手臂贴着柔软的布料,激起她一层鸡皮疙瘩。
心跳快得像在耳边打鼓,何时雨大脑一片空白,这阳光灿烂的美好世界里好像只余下他们二人。
车子忽然一震,何时雨猝不及防,虚拢着的手臂蓦然压实,连带着额头也抵在了人宽阔结实的后背上。
她迅速直起身子,脸红得要滴血,接着就要把手松开。
“诶,”周其野突然出声,“就...这样就行,这段路有点乱,别掉下去。”
“...噢,”何时雨嘴角忍不住上扬,“知道了。”
路上没人说话,但她就是感觉惬意。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树是绿的,花是香的。连平时觉得聒噪的蝉鸣声也突然顺耳起来。
周其野一直把她送到店门口,远远就看见二丫趴在摇椅上晒太阳。
何时雨下车,莫名有点不敢直视他的脸。
“你...要不要进屋喝杯水?”
周其野扶着车把,耳尖还是红的:
“不了,马上上课了,我先回去了,你别忘记写作业。”
何时雨突然听见了聒噪的蝉鸣声。
她的心也不跳了,脸也不红了,直视着周其野的眼睛,面无表情道:
“哦。你回吧。”
话音没落就转身往回走,顺手抱走了正会周公的二丫。
掏钥匙,开门,一气呵成。
周其野摸不着头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