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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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在靠近排练厅时的窒息只是当时处境下的不安,但在跟霍罗一起离开时,这种熟悉的感觉悄然而至,下意识停下脚步,像自虐一般持续接受心脏遭受压迫的现状,趁机会凭借凌然锐利的目光打量附近每一寸角落。
“怎么了?”
霍罗发现我突然伫立不动,眼尾高扬,颇有几分好奇。
也可能她有所联想,顿时大惊失色,是我初次见识的慌张,想张口说什么,但害怕会打扰,又匆匆抬手捂住嘴唇,明亮的眼瞳余下担忧。
“……”
很可惜,什么都没发现。
但经理的平静跟霍罗的茫然证明了一件事,这个地方的未知影响只对我有效。
后知后觉,像被黑洞吸力视为猎物,难以拒绝的窒息感终于全面包裹脆弱的心脏,胸口塞满羽绒,呼吸节奏瞬间紊乱,本能作祟,骤然疾步如飞暂时逃离,拉住霍罗的手就往门口走。
古怪的影响逐渐消散,终于能够调整心脏的跳动频率。
等回过神时才注意到霍罗脸色惨白,仿佛经历了什么可怖逃亡,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你怎么了?”
霍罗:“……”
霍罗:“老天,这话该我问你吧,你刚才看起来像是快死了!”
这位「红玫瑰」扶墙缓神,在听到我竟然还平淡询问她的情况,一时惊悚得忘记自己原本要说些什么。
“我有自己的计划。”
故作高深总会解决一些尴尬,总不能说我当时忘记危险了,只想早些解惑吧。
许多线索浮出水面,但细节却隐藏深渊,总让我有一种「真相看似明朗,但实际上什么都未解答」的怪异感。因为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到像剧本,进展都顺应编剧的意愿。
下巴突然被人捏住,抬眸看见霍罗的脸,她离我好近。
“好漂亮。”
“我知道我漂亮——不对!”
霍罗咬舌,精致的眉眼间染了些怒气,眼瞳多上愠色,用不赞同的口吻沉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这个案子扯上关联,但就算有计划,也绝对不允许你轻易以生命为代价,要好好活着。”
活着是一种执念,「好好活着」在某些人心中就足够成为宇宙最珍贵的祝福与祈盼。生命的延续渺小却伟大,这份沉重无法用言语表达。
在霍罗面前轻易消费生命确实过分,在内心严厉谴责自己的行为后,轻轻握住她的手,郑重承诺:“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不免叹息,在邪恶幕府的统治下,好好活着都成为了奢侈。
……
弗洛奥斯的花店在城市中央最繁华的位置,距离菲尼克斯歌剧院其实并不遥远,于是在告别打算去西贝尔家里看看的霍罗后,我走几步就到了花店门口。
花店名特别简单,就是「FLOWERS」的倒序组合。
弗洛奥斯解释,原本他打算直接用「FLOWERS」做花店名,不过曾经有人嫌弃太直白了,所以干脆反过来当名字。
尽管没什么实际意义,但看久了也挺有意思,像在逆写规定人生,多多少少增添了风味。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在见到我驻足在门口后,弗洛奥斯就挂上了歇业的门牌,同时给已经在店里的顾客们免单。
店里可都是高级花材啊,而且顾客也不少,这种亏本的决策让我心底涌现负罪感。于是趁他在替客人包花时,从零花钱里抓了一把魄基藏在柜台里,算是弥补小小的内疚。
弗洛奥斯的店面很大,但奇怪的是,店里没有其他员工,任何事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干看令人坐立不安,我干脆帮他打下手,速度提高后,店内的客人逐渐减少。
终于送走最后一位顾客,花店正式歇业。
跟随弗洛奥斯来到后院,谈话间得知花店其实就是他的家,卧室与家具一应俱全,也很自在。
周围再也没有其他人,褪下伪装后的我们坦诚相待。
“你先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我向他微笑道谢,在他去泡茶的时候,顺便欣赏院子里的布置,随后轻而易举被角落里小花圃种植的一片白吸引注意力。那实在眼熟,我刚想走近去瞧,弗洛奥斯已经泡好茶过来了。
正事要紧,我们坐下交谈,在接过对方递来的花茶后,将富家千金的失踪案件完整讲述,同时讲明对西贝尔背后计划的推测。
在最后,我补充说:“我认为西贝尔小姐的令牌是偷的,目的是利用它去接近仪器设备的供应商。”
指尖轻敲桌面似是在思考,我挪开视线将目光落在弗洛奥斯的脸上,却是陌生的冷冽。再眨眼,他又是我所认识的弗洛奥斯,温柔且内敛。
“我想烛经理会知道那枚令牌的来历。”
“……他不见了。”
这人怪死了。
对我的态度古怪,行踪也古怪,也不知道他神神秘秘在搞些什么东西,又是否会知道幕后真相。
弗洛奥斯的神色晦涩复杂:“他倒是自由。”
不知怎的,我竟然听出不满的意味。
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弗洛奥斯帮忙,暂时屏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求助道:“你听说过名叫「Vera」的这款香水吗,在现场留下的这个词极有可能不是名字,而是一种信号,它代表信任,受害者跟这个关键词有关。”
“……”
“你是说这是香水名?”
“对啊。”
不然呢,怎么可能真的是名字啊,我的名字出现在现场真的讲不通啊,除非是同名。
弗洛奥斯的神色变了又变,但还是为我提供了信息。
“这款香水冷门的原因就在于调香原料太常见,在众多独特香味中泯然,取这个名字其实是在期待客人对它的信任,但简单来讲就是制作方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人买这款香水,倒像是……”
“愿者上钩。”
正喝着花茶等待近一步解说,但诡异的停顿让我不明所以地直视他,才发现这人竟然在沉默。
怎么回事,怎么讲到一半停下来了?
我在他的眼前挥手,大声呼喊名字后,陷入沉思的青年才勉强回神,下意识弯起弧度的唇角并不会彰显笑意,只余僵硬暴露他的心不在焉。
“总之这款香水销量不高,在五年前就停产了。”
这是不是就表示,真凶对这款极其冷门的香水特别熟悉,甚至有可能真爱,所以才会恶意留下这个名字。
但这对破案来讲,似乎并没有多少推进,毕竟从数万人群中搜索喜欢这款香水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有些离谱。
尽管总部并没有强调期限,我昨天才到行星威格,案件到现在算不上进展缓慢,那份仿佛依旧停滞不前的怪异感持续增长。
抿口茶水,浓郁的花香充斥口腔,眼前出现一枝白玫瑰,这是案发现场的同类品种。
弗洛奥斯继续解释:“要想从白玫瑰入手更是不行,任何花店都会售卖案发现场的品种,没办法找到根源。”
“也就是说,香水名跟白玫瑰根本没办法成为线索?”
看见他耸肩,一时有些麻木,难怪总部没能从这么明显的线索中发现真凶蛛丝马迹。
他又提道:“假设Vera确实就是真凶特意留下、只是为了引你出现在这颗行星的名字呢。”
怎么可能,这句话在嘴边囫囵打了个转又咽回肚子里,只是因为眼前的人不像在开玩笑,古怪的悲哀在眉眼中拥挤,让人当真。
仔细听他的腔调,竟然存在料想不到的恳切,勾引我再次顺着他的想法。
恍然,我微妙地想到,似乎我对弗洛奥斯一无所知。
在离开前,我问:“为什么你要将那些白玫瑰种在角落里呢,看得出它们的长势很不好。”
弗洛奥斯没有回答。
走出花店,街边人来人往,充斥生命体在拥有情感之后所携带的各种情绪表达,当谈笑与争辩同时间在耳畔响起,颇有几分异样人情味的荒谬感,至少在证明这颗行星的生命并非一成不变地接受恶魔谱写的命运,而是存在自我意识——
代表他们会为自己的前路所反抗。
我们不需要已知的绝路,哪怕在人生选择的道路上跌跌撞撞,看不清结局也不反悔。
因为我们有情感,因为我们还活着。
喧嚣反而将心平和,走在路上解开线索的死结,思考待会儿再去调查一下其他的受害者,扑鼻而来的香气这才让我抬眸,没想到一不留神走到那家高级香水店的门口,甚至有几张从公告墙脱落的纸质旧公告飘到地面上。
竟然没有人清理门面?
这才注意到大门依旧紧锁,于是奇怪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开始营业。
但大抵是因为是休假日吧。
我没有多想,只顾解谜,顺手将地上的旧公告拾起,毕竟帮忙清理一下整洁也只不过举手之劳。
然而一切转折都有可能发生,由于不起眼的疑点钻出头,在捡起旧公告的刹那,香水的气味熏得人头晕,起身时注意到几根猫毛,本该平缓的心跳再次宣告不安,眉宇比我意识到什么之前还要更先蹙起,总之周边逐渐氤氲糟糕的氛围。
按照弗洛奥斯的说法,西贝尔小姐的那些孩子们依赖存在熟悉气味的香水店……
可是,猫呢?
我刚从弗洛奥斯那里离开,无比确信小猫们并没有在他身边。
某种难以言喻的怪异从心底涌起,取而代之的是下沉的信任。并非因为小猫的踪迹与他的话语无法匹配而轻易质疑,只是在这种时刻,一些被忽略的细节蹦出水面,指责我的随意。
仔细想想,说来古怪,昨晚与弗洛奥斯的交际竟然像是在被他引导,好似讲出口的那些话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法律」的念想多给了几分惊诧与恼怒。
眼神表达情感,他就像流浪的旅客,在动荡的世界寻找安身之处,理想主义者总愿意燃烧生命点亮黑暗。
我信任理想主义者的觉悟,因此不在意他对我的了解。
「当你今天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
…反抗军利贝里翁的人,薇拉。
…真不愧是利贝里翁的精英。」
我与贾库玛达打过不少交道,一路谨慎,再加上利贝里翁的善后,于是这两年以来,幕府应当对我并不关注,甚至不会浪费时间去调查身后势力。
直到跑去艾利德隆身边当卧底,大型默莱玛祖的部下才知道家老大人的新宠原本是敌方的精英,期间几次因为这个身份被恶意排挤过。
可是在斯汀格加入九连者队伍后,大家一鼓作气追击艾利德隆,并一举击溃大型默莱玛祖,那些知晓我身份的敌人也理所应当跟随它一起毁灭。
随后被伊卡亘跟玛达可目睹我与九连者的并肩作战,身份自然明朗。
即使并不明白为什么九连者都被早早挂上悬赏令,跟他们「同流合污」的我却迄今没有上榜,但事实就是如此,这就代表生活在行星威格这颗平静安宁的艺术之星的人们并不存在认识我的机会。
所以,弗洛奥斯跟经理究竟从哪种途径知晓我的姓名与身份。
怀疑一旦冒头,就不可能轻易平息。
而霍罗在跟我取得联络之后的一句话更是将弗洛奥斯的嫌疑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埃格兰廷!弗洛奥斯在撒谎!西贝尔压根没有给他发送邮件!”
可是为什么?
弗洛奥斯为什么要撒这种谎?
携带不解,立刻前往霍罗给出的地址跟她会合,好巧不巧,在路上偶遇到昨天接待我的那人,他仔细打量,应该是确定我没什么事后,明显轻松了许多,笑容欢快,好奇我现在要去哪里。
“我跟霍罗小姐有个约会,现在正要去跟她见面呢。”
接待人闻言,也不打扰我了,但还是善心地嘱咐我别总对外大喊自己的名字。
“……”
“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我倒想继续喊名字,如果可以吸引真凶现身的话。
但问题是那家伙杳无踪迹,倒使人挫败。
没有再多闲聊,接待人看样子还有工作要忙,只是在道别后,我又鬼使神差地回头喊住他,问了一句话:“昨天我注意到你好像不太喜欢弗洛奥斯先生的样子,他怎么了吗?”
这个名字轻而易举将人变恼怒,他的脸上写满憎恶,溢于言表,最简单的礼貌都无法演出来。
“他就是一个虚伪的家伙,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他对某些人阿谀奉承,恐怕还真会一直以为他是好人。”
他直视我的眼睛:“他是个疯子。”
某些人,是谁。
从接待人如同乌云笼罩的厌恶情绪中,「贾库玛达」这个名词自然涌现。
弗洛奥斯对贾库玛达阿谀奉承,不可能。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有时候眼睛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相。我怀疑弗洛奥斯不对劲,不代表怀疑他跟幕府狼狈为奸,背后一定存在误会。
第六感告诉我,弗洛奥斯跟贾库玛达的接触就是一切的起始。
作为知名调香师,弗洛奥斯的身份信息很容易能够搜索到,但他的经历干净到明晃晃写着他就是大善人,不管是资助孤儿院还是救助难民,任何能帮上忙的好事他都做了一个遍,完全不像会跟恶魔打交道的样子,这也让我更加奇怪接待人为什么会看到他对贾库玛达阿谀奉承。
其实所有信息都看不出问题,但关键弗洛奥斯来自孔雀座。
孔雀座的族人身体会保留孔雀的特征,弗洛奥斯明显没有,所以他又是怎样做到改变自己的形象呢?
更何况,孔雀座啊……
曾经有来自孔雀座的故人对我说过:“我们是骄傲的,绝不可能屈服贾库玛达,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大概只为了实现某种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吧。”
在这种情况下,弗洛奥斯身上的迷雾越来越浓厚,我到底该信任什么,又该怀疑什么。
刚坐上车,总部发来信息,确认我几个小时前检测到的能量来源就是球玉,不过霍罗的事件告诉我,这种让实体影像乍然出现在眼前的能力大概同样出自某个人之手。
会是谁呢。
接连不断的杂乱信息拥挤得大脑胀痛,我阖眼半憩,理清思路。
首次同时出现白玫瑰与「Vera」的案件地点是菲尼克斯歌剧院,死者为台柱子西贝尔小姐,出道作是一部名为《月》,题材为反抗命运与恶魔。
西贝尔的某位粉丝是富家千金,家族为贾库玛达提供巡洋舰仪器设备,平时会赠送西贝尔限量香水,由此可见两个人平时关系很好。
但在某一天,西贝尔的挚友霍罗发现她的更衣室有贾库玛达的代官令牌,因此大吵一架。
根据吵架内容分析,西贝尔获得幕府令牌是为了某种目的,但并非跟贾库玛达合作,我猜测是为了跟仪器供应商同归于尽,就像《月》的结局。
在吵架的一周后,西贝尔深夜出现在化妆间后凭空消失,监控并未发现异常。
等等,化妆间的灯光经常间歇性出故障,但只是灯光出故障吗?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化妆间的监控在案发时也出过故障。不过要真是这样,为什么经理隐瞒不提?
「Vera」是凶手、名字是花的女性就会失踪的这两件事又是谁散播的,现场的白玫瑰又为什么要染上血,有什么含义吗?
再回忆起弗洛奥斯,憎恶视人命如草芥的所谓上等人,是渴望和平的理想主义者……他跟贾库玛达的交际又为了哪种目的,他跟西贝尔是否在暗自一起谋划什么。
更何况,猫不见了,香水店也关门了。
他似乎什么都对我说了,又什么都没说。
直到在下车后听见人们欢笑的那瞬间,我突然想起了昨晚,弗洛奥斯在月光沐浴下所愤懑的一句话。
「谁说行星威格是净土呢……」
「…人人都有可能是罪犯。」
他也犯罪了,是霍罗的帮凶。
但是在见到霍罗后,她修长的手指即将捏碎一张字条,崩溃且愤怒,咬牙切齿却维持体面,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把我耍得团团转!”
他是谁,他是弗洛奥斯。
经理像幽灵一样突然站在我们身后,只是看得出精心打扮了一番,怀里还捧着一束鲜花,像是即将面对某种正式场合,忽视我跟霍罗被吓一跳后的埋怨,不紧不慢地开始讲述故事。
是的,故事。
“小时候的弗洛奥斯真是特别开朗乐观的孩子,跟自己的朋友整天念叨要拯救宇宙,但是拯救宇宙可不是随口说说就能够实现,那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一瞬间我已经确信,经理是绝对的好人。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明白他知道我的身份,于是郑重点头,保证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霍罗哼笑,已然不满弗洛奥斯。
“这个宇宙有太多不平,普通人无论怎么做都没有办法让受害者得到公正,一天过去,一个月过去,一年过去,数年过去,种种不平事已然将他逼向麻木。”
“越感性的人越痛苦,弗洛奥斯逐渐发现,人们都好冷漠,他为了公平而付出的努力恍若笑话。”
“直到他终于帮助某位受害者从富人手中夺回真理,他欣喜若狂,相信一切都会好转。然而命运捉弄人,第二天他就得知,受害者死了。”
所以,昨晚的弗洛奥斯如此悲观就是这个原因吗?
如果存在保护普通民众的法律——
“我去安慰过他,总有一天,我们的有生之年,绝对会见到理想世界,因为救世主很快就会到来。”
经理的眼睛有光,他信任救世主、信任九连者是吗!
“只是可惜,弗洛奥斯尝透了数年的痛苦,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临近深渊。”
我看见经理拿出幕府令牌,这让霍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经理朝霍罗笑了笑。
“这是你从西贝尔那里找到的令牌。”他的眼神愈发悲哀,“实际上,它属于弗洛奥斯。”
“……”
“……”
沉默并不代表无言,那些迟迟无法解惑的疑问在这一刻已然解答,我张不开嘴,封缄满怀的难以置信。
某种声音在说,我并非是案件的推理者,只是故事的旁观者,结局已经无法介入。
“两位小姐,”经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副墨镜戴上,“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
霍罗:“欸——!!!”
我:“。”
是吧,我就说,经理就是一个古怪的家伙,就这样扔下一句话后再次消失得飞快,早已经适应他的来去无踪,甚至还有闲心挥挥手,虽然他也看不到就是了。
只不过在注意到霍罗对此表示很震惊后,我顿时意识到,经理的神秘似乎只对我一个人。
我抬手擦了下鼻尖,感慨道:“为了躲我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霍罗的眼底清澈:“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搞明白了一件事。
知晓真相的经理担心会在我面前不由自主暴露过多线索,因此总是在特殊节点留下关键情报后就消失不见。
这样一想,每次经理故作神秘、实则匆忙的离开,竟然还有些可爱。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必要再深思了,我此行的目的已经从找到案件真凶转变为整合故事。
我也明白了,「Vera」不是香水,确确实实就是人名,就像弗洛奥斯所说,是为了引我来到这颗行星,甚至就是他的手笔。
我来到行星威格不是意外,而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