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沈白槭充满戒备地盯着他，“你知道吗？上一个自称小时候见过我的是个女人，而且，她是个凶兽。”

胡肆汗颜：“那......我要是说我跟她情况很可能是差不多的你信吗？”

话音刚落，一道强劲的掌风袭来，胡肆连忙喊道：“手下留情！我说的是真的!”

沈白槭的手掌停在离他还有一寸的地方，胡肆小心翼翼上去把她的手扒开：“真的真的，你小的时候被丹骗了说你是她的饲料，你还哭了好几晚上不敢睡觉呢。”

听完他说的这些话，沈白槭脸色变了变，丹的事情只有师父和那年她遇到的那个女人知道，除此之外所有人都以为朱雀已经陨落了，况且，被丹吓哭的还真有这事儿。

见沈白槭眼睛里没有了杀意，胡肆舒了口气，心想他奶奶个腿儿的要是真一巴掌落下来，自己现在已经站在奈何桥边上等着喝汤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灵山上的事？”沈白槭问道。

“我当然知道，我当年和你师父交好，让我认你做妹妹呢。”胡肆回答。

“可我似乎记不得你。”

胡肆打了个哈哈，很轻松道：“那是当然，那时候没多久就凶兽之乱了嘛，你都还没多少记忆，肯定不记得我。”

“所以你……是凶兽？可我感受不到你身上的凶兽的气息。”沈白槭看他的眼神里带了丝打量。

“对，”胡肆很爽快就承认了，“你感受不到我的凶兽那部分很正常。”

他抬起手，比了个手刀在空中挥了挥：“被我刮掉了。”

沈白槭在瞬间就确认了他都身份——他是九尾。

在所有凶兽里，九尾是最特殊的存在，有传言说他成天游戏人间与人类混作一团，也有人说九尾可能就不是凶兽，毕竟他根本不受命里那点本性的影响，当年围剿凶兽的时候，韩嫣和沈白槭才刚到他洞府门口他就投降了，甚至他还收留了一屋子流民在他那洞里。

“你这样子和以前也差太多了。”沈白槭小声吐槽。

他们以前虽然只匆匆打过几次照面，但胡肆当年的确比现在……清纯多了。

现在这狐狸又染又烫，一头骚气十足的白毛狼尾，再加上他好像还化妆了，说实话，真的认不出来。

“那可不，”胡肆扬了扬下巴，“时代在进步，我也要与时俱进对吧，谁像韩嫣那个大傻逼跟个老太婆一样啊。”

“听起来你和韩嫣很熟？”

一提起韩嫣，胡肆就想翻白眼：“你神识碎了的时候韩嫣找到我，咱俩打了一架之后觉得不行，不能你还没醒咱俩就掐架掐死了，就这么相看两厌地搭伙了，结果那个不要脸的，套路我给她做了三千年的饭，洗了三千年的衣服，然后来异调局了使唤我给她做了几十年的报表！而且，这货工资也不给我发，我就给她干了大半辈子的苦力，她还挑三拣四，天天嫌这嫌那的，嫌弃我她怎么不自己动手呢？”

“噗。”

胡肆转头看去，沈白槭居然破天荒地笑出声了。

“可以，这确实很韩嫣。”她捂着嘴，肩膀都在小幅度地抖着。

胡肆见她一笑，心里那打了三千年白工的怨气一下全消散了，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干三千年来换沈白槭笑。

沈白槭属于那种越大越淡漠的人，小时候的她还是很开朗活泼的，可惜越大越没什么情绪了，脸上一年四季就几种表情，现在更是跟截木头似的。

胡肆感叹自己妹妹笑起来真他妈治愈，真他妈超级无敌可爱。

“那我该……怎么叫你？”沈白槭笑够了，但眼睛里却还有融融笑意，眸子跟夜里的萤火一样亮。

“四哥，叫我四哥吧，跟以前一样。”

胡肆看到她，不知又想到什么，神色有些出神。

“好。”

“对了，”胡肆又突然像想起来什么，忙问，“十三，你老实给我说，韩嫣那狗东西欺负你了没？”

“没啊。”沈白槭有些意外他会问这个。

“她要是敢欺负你一定要给四哥说，看我不把她剁了。”说完，他还愤愤地剁了一脚地板。

沈白槭忍俊不禁：“真没有，四哥你别担心。”

胡肆哼了声：“我料她也不敢。”

大厅里正跟技术部的交接工作的韩嫣偏头打了个喷嚏，她奇怪着掐了掐手。

“胡肆——”片刻后，胡肆胸前的对讲机响了，“出来了就给老子滚回来，还聊起来了，就你长了张嘴吗！”

“哎你怎么还公报私仇呢，你这掺了多少个人情感你知道吗，你还开全局通道喊，你要脸吗？”胡肆调成私人对话模式喊了回去，不带一点怂样。

沈白槭在一旁听着，莫名的，在这一刻她觉得很安心，可能是终于遇到一个亲人了，又或者，这种打打闹闹的生活本身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