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吃......”韩嫣端着刚炒好的菜出来,发现沈白槭已经陷在沙发里睡着了。
韩嫣嘴角翘起不小的弧度,她小心翼翼把菜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走到沙发旁扯过一边的毯子该再来沈白槭的身上。
沈白槭睫毛微颤,韩嫣见状立马放轻了动作,好让她有个好眠。
她在沙发里缩成一团的样子很像是一只小兽,很乖,但要是吵到她了她一定会炸毛。
这样平静的一个夜晚总会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客厅的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沈白槭睡着前看的内容,韩嫣怕吵着沈白槭于是走过去准备关掉,结果看到里面的内容后差点当场给沈白槭跪下。
《历史讲坛——昭平帝的逆袭之路》
所谓昭平帝,就是韩嫣本人。
“这千古女帝可不是说成就成的,就算是韩昭本人要是换个环境估计都没有以后的昭平帝。”一个秃头专家坐在摄像机前,很是严肃地说道。
讲完这句,他似乎是专门要买个关子,能接着讲的地方偏要喝口茶才继续:“昭平帝,名韩嫣字昭,我们上期讲过了她的童年,今天这期要讲的是她这一生最重要的转折点,而这个点,就在她发现杀了她驸马的凶手之后。”
“这其实是个很复杂很乱的故事,在史书上是没有记载这个驸马是怎么死的,只说暴毙,但是,这驸马的死是有迹可循的,我们呢先把目光转向另一个,那就是在一些宫闱秘辛上经常出现的一个人,那就是昭平帝的知己,相传是流落人间被带回的神女,而一位当时服侍过昭平帝的太监在万年的回忆录中曾提到,‘神女慕帝久,故杀之’,你们看,这事儿就是韩昭最好的朋友不仅窥伺自己,还杀了自己的爱人,也是这件事后,韩昭逐渐变得多疑暴戾。”
“啪”韩嫣一把关掉电视。
谣言都是人们自己缝缝补补凑一块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转过头看向沙发上睡得正熟的沈白槭,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下一秒就能跳起来两耳巴送她去奈何桥排队。
韩嫣正在心惊胆战,沙发上的人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陛下,当年侍奉驸马的仆从都已招供,这神女就是当年杀害驸马的幕后之人,她买通宫人在驸马饭菜里下了慢性毒药,久而久之,驸马便暴毙而亡,陛下,此女既然连驸马都能痛下杀手,他日您怎知他不会害您!”
朝堂之上,一位文官跪地长呼。
无端遭此质控,沈白槭跪在一旁,大声质问道:“胡言乱语,我杀人也要有动机!”
“你当然有动机——”那文官拖长声音,然后奉上一本小册子。
沈白槭定睛,那赫然是自己的手记,那是她从前写下的,但是在很多年前就被她扔在一个箱子里再也没有翻开过。
她感到手脚冰凉,这么多年来她都不曾怀疑过,但是此刻她突然想,那如果自己要保下的这样的人的命呢?
为何如此不择手段呢,只是一个小小的手记都能被找到,然后成为不可忽视的污浊。
事实证明,那些人就是这样不择手段,就算是隔夜的水也会毫不犹豫泼过来,尽管,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一隅心声。
她忍不住浑身发抖,低声说:“你盗我手记。”
“这不是盗,”那人的言语听起来如此掷地有声,犹如是孑立在朝堂上替人伸冤的士人,“是上天有灵,明了报应理应不爽,才让我等知道你包藏的祸心,陛下,次女心中早就对您有了苟且之心,当年封了驸马,此女便心生嫉妒,对驸马下此毒手。”
沈白槭抬头看上去,可是韩嫣此时没有一丝表情。
她到口的话居然在此刻显得很是好笑:“这不是苟且。”
她怯懦着。
“不是苟且?”文官声音又拔高了一度,“谁又不知你沈白槭素来随意进出陛下寝殿,常以名直呼陛下,目无君臣,尤其喜爱与陛下拉拉扯扯,此等目无纲常,陛下,有此女在朝实乃我国之悲!”
说完,他朝着韩嫣重重磕了下去。
这一磕,是在逼着韩嫣做决定。
韩嫣坐在高堂上,旒冕上垂下的珠帘遮住了她的视线,也让他人窥不见她的一丝表情,龙袍拢在她身上,她觉得这件袍子是厚重的,罩着她,喘不过气。
她还拿着那本小小的手记,视线不受控制地往那行字上瞟。
“这种感觉,似乎是心悦。”
似乎是心悦......
那就是心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