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也这么晚了,我要走了。”景蓝图慢悠悠地走到门口,回望徐屿,“我等着你回心转意。”潇洒离开。
徐屿独自在客厅里坐了会儿,身影那样萧索,像座孤岛,他想要不要去看看许伊是否睡得安稳,可是他走到许伊房门前却犹豫了。景蓝图的话终究影响了他的心境,他如果再放任自己屈服于不断向许伊靠近的渴望,那他就真的太自私了。
他不由得垂眸苦笑,一门之隔,却似千山万水。他转身回了客卧,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吧,可他没有办法。
站在彼岸的不是别人,是许伊啊。
这时候的徐屿还没有意识到,这条路一旦踏上,就错不开了。
多久没有萌生醉意了?
能怪他酒量太好了么?
徐屿置身黑暗中,竟了无睡意,天都快亮了,他瞄了眼时间,凌晨四点。他索性起来工作,近期有很多文件要看,手头上的几个项目虽不由他全权负责,可他也要跟进。
最初浮现的晨曦像蜗牛爬上花枝一样缓慢地揭开黑幕,天空慢慢变成了暗蓝色,由内向外深浅不一。这样的安宁静谧最多还能维持两个小时,这座城市就会全面苏醒。
这两个月里,徐屿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太阳升起下落,而不是永在黑夜里沉沦。这使他真切地感到自己活着,连呼吸都变得清晰,而不是像个假人一样蝇营狗苟。
也许这就是踏实的感觉吧。
许伊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一觉睡醒,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里发现徐屿和景蓝图睡在了一起……
那么窄的沙发,居然能挤下他们两个大男人……虽然他俩都显瘦,但都是宽肩长腿,标准的模特身材啊。
更重要的是他们貌似睡得很香甜……
许伊顿时觉得自己遭受了莫大的打击,然后她就醒了。第一件事撑床往下看,地铺上空无一人!
她心怀忐忑、蹑手蹑脚地像梦里那样去到客厅里,幸而那荒唐的一幕没有变作现实,单纯是个梦罢了。可沙发上地上阳台厨房,哪哪儿都空无一人,难道徐屿去上班了?
可是现在才几点啊,才七点过十分。
许伊不觉想到什么,竟是胆战心惊地敲了敲客卧房门。
徐屿很快开了门,堵在门口:“醒得挺早,有事么?”
许伊伸长了脖子往里看:“没啊,就是想说你怎么没去我房间里打地铺了。”
徐屿:“以后还是各睡各的房间吧,电费我包了。”
许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徐屿:“你看心情分摊也行。”
许伊讪笑:“那你都说包了,我也不好不给你包吧。”
咳咳,她只是说电费。
徐屿不觉奇怪:“你老往里看什么?”
许伊小声地说:“我想看看景蓝图是不是在你屋里睡。”
徐屿顿了顿:“他走了。”
“啊?”许伊两眼亮亮的,“他怎么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他没在你房间里留宿吗?”
徐屿带着倦意说:“我们这小庙留不住他那尊大佛。”
留宿根本是不可能的,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也是。”可许伊还是想往里看看,确认一下。
徐屿干脆大开房门,一点不藏着掖着让她看个仔细,慵懒地倚在门上:“看清楚了?”
许伊点点头:“看清楚了。”
“信了?”
“……我又没说不信。”许伊撇撇嘴,岔开话题,“你电脑怎么开着?”
“忘关了。”他谎话编的是真快。
许伊端详起他略显疲态的脸:“你昨晚累着了么?”
……
徐屿怎么觉得她问的问题这么古怪?
“没有。”
“可你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睡眠不足。”
可是睡眠不足是没睡醒的样子,而不是他这种耗光精力了似的虚脱的样子。
这话许伊只敢在心里嘀咕。
“我去洗漱了,等会儿给你泡杯咖啡。”她好心好意地说。
徐屿只淡淡应了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许伊刷牙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他还没说景蓝图是几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