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怡车技很小众,属于开直路都能把人坐晕的那种。
下车的时候蒋檐彬就感觉胃里难受,打开副驾驶时老裴双手撑着蒋檐彬一步一挪地下了车,哎呦了两声之后赵松怡也上前扶住了老裴。
上去之后师母热情地拉着二人坐下,倒了茶端了过来。
老裴和赵松怡聊得开心,蒋檐彬也不好意思直接问裴霁月到底给他留了什么,之后插嘴问了一个问题:“老师,霁月有弟弟吗?或者说,堂弟?”
“没有啊,霁月父母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走了以后,夫妻俩也受了打击,没再要孩子;怎么这样问?”
蒋檐彬摇摇头:“今年新招的一个员工,很像霁月,我还想是不是霁月的弟弟,姓秦。”
老裴摆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两家亲戚里都没有姓秦的,就算有人长得像我家霁月,那茫茫人海的,不是很正常嘛!”
蒋檐彬讪笑着点点头,心里暗道老裴见到秦临估计也会吓一跳。
说话间,师母拿了水果过来,但是在一边走来走去好像在打量什么,知道蒋檐彬开口,赵松怡拉着师母坐了下来,师母才开口解释。
“我刚回房看了一下霁月当年的画册,看着里面有几张很像你,你是不是姓蒋?”
蒋檐彬点头肯定,老裴也叹了口气开口:“阿芳啊,你把东西拿出来吧,今天人来了。”
师母点点头,走到了里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画册。
看到它,蒋檐彬心上好像有什么迅速收紧了,双手接过时浑身都像是触电了一般。
这就是裴霁月在学校里画的那本。
老裴剥开一个橘子递给赵松怡,又叹了口气:“其实当年,我和霁月父母都看出来他对你不一样了,但是那时候情况特殊,我也只能跟你说让你多和他待一会儿,多玩一会儿……后来松怡跟我说你一直愧疚,把霁月的事算在自己头上,也是我的错;”老裴摘下眼镜,抹了一把眼泪;“当年霁月的病已经没办法了,他自己说不治了,他不想最后这段时间还呆在医院里,我就跟他父母说,转到我这儿吧,我也能照顾照顾他;以前的学校都因为老师说他得了病不能运动,孩子们不愿意和他一起玩,但是他刚来那天我看见你教他打乒乓球……”
老裴埋脸哭地有些说不出话,赵松怡眼圈通红,和正在擦眼泪的师母一起安抚老裴,蒋檐彬也按住老裴肩膀,脸上却划过一道冰冷,抬手一抹,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也哭了。
缓了一下之后老裴又继续说:“那天晚上回家路上我问他能不能适应,他说挺开心的,后来你小子还让我家霁月给你带违禁品,我是看在霁月的面子上没揪你……结果你这混蛋还跟霁月说……说我霸凌你?他还让我以后尽量别骂你!”说到这儿,老裴声音已经发颤了,结果蒋檐彬却一下子笑了出来,笑地满面通红,额间青筋暴起,最后双手挡着脸继续笑,笑地浑身发颤。
师母擦了下眼泪,又进了那个房间,拿着一幅画出来放在了蒋檐彬面前:“最后在北京的时候月儿经常提起你,还说过他挺舍不得你的……”
“阿芳啊……”老裴刚开口想打断师母,结果刚抹了把鼻涕就被师母怼了回去。
“这是他在北京画的,他说画完了连同画册交给你,可惜……可惜没能画完……”师母强撑着说完这句,立马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赵松怡看看卧室门,又看看旁边埋头痛哭的两个男人,起身拿起纸巾走进了卧室。
赵松怡安慰好师母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只有老裴一个人,但是霁月的画册和画还在桌上放着。
“老师,蒋檐彬呢?”
“刚才跟我说要出去冷静一下,不知道去哪儿了。”
“哦……那我出去叫他回来!”
出门直接上楼到天台,赵松怡果然看到蒋檐彬趴在墙沿静静站着。
“喂,咱俩是不是该打一架?”
蒋檐彬转过身靠着墙,表情疑惑:“为什么。”
“咱俩是情敌唉,不得打一架决定霁月留下来的东西谁带走啊?”
“情敌个屁,”蒋檐彬低头轻笑。
“呦呵,还能笑呢,我还以为你受打击了准备跳楼呢。”
“哪儿能呢。”
赵松怡拿出一根烟衔住,烟盒递给蒋檐彬,被推了回来;赵松怡自己点了烟,结果刚吸了一口就被呛了。
蒋檐彬帮她拍拍背,嘲笑道:“你不抽烟啊?”
“装逼失败,”赵松怡暗灭烟头,靠在墙上问:“你不抽烟啊?”
蒋檐彬点头。
“难道霁月抽啊?”
“不可能,我吃烟他都不会抽烟!”
“那他当初干嘛买烟进学校?我还以为他给你买的呢。”
“……他以为我抽?”
二人大笑。
手机一响,蒋檐彬拿出看了眼发现又是那个号码发来的信息。
“什么玩意儿……”刚准备点进去删除然后彻底拉黑,但是映入眼帘的界面让他关节瞬间发白。
这回露脸了。
霁月?不行!
秦临?不可能啊?
但是那张脸就那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手机屏幕里。
——
魏影留这边已经准备好销毁所有信息,只有蒋檐彬那边开始查IP地址,他这边可以在一分钟内删除所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