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办好了。”江夫人看着自己的手帕,嘲讽道:“老爷你是知道的,他游家的生意出了问题,眼下正需要银钱,我们那十八抬骋礼送去,他们没有不同意的理儿。”
“嗯。”江老爷点点头,冷声道:“那,云家那个女儿……。”
“她啊。”江夫人嫌恶的说道:“那个没爹娘教养的丫头,我差人问了,她哥哥己经把她关起来了,她定然是出不来的。”
江老爷这才展眉,说:“都办好了就好,下月初九,可是万万不可再出乱子了。”
“自然。”江夫人转身回了房里。
云素觉得腿脚都发软。
看来,只有杀江少爷一条路了。
云素没有别的武器,只有一根偷偷藏起来的金钗。
是游夙的。
云素小心的躲在水缸后,蹲到双脚发麻,她就换了个姿势,盘腿坐着。
终于,天黑了,江夫人和江老爷都回了自己院里,加之江少爷喜静,安歇时不要自己的院里留人,所以现在,整个院子里只剩江少爷和云素二人。
云素这次走了正门。
江少爷睡的正沉,他脸色苍白,唇色也淡,身上没什么肉,只靠一副骨架支撑起肉皮和衣服。
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云素犹豫着,抓着金钗在江少爷的颈间比划了很久,始终不能下毒手。
只要他死了……只要他死了……
云素紧握金钗,把心一横,对准江少爷的咽喉,重重刺下!
两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云小姐。”江少爷看着她手中那近在咫尺的金钗,“来杀我,手段幼稚了些。”
院子里亮起来了,四面八方传来紧凑的脚步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少爷慢慢举起双手,“云小姐,听没听说过有一个词叫瓮中捉鳖。”
“不好意思,没读过书,不认字。”被发现了,云素反而不紧张了。
江夫人急匆匆的冲进来,像炮弹一样,把走在前头的江老爷撞了个跟头。
“别动他,什么都好说!”江夫人急的哭了,满眼泪水。
“姑娘,放了他吧。”江老爷语气平静,他比江夫人冷静许多,“姑娘,你现在放了他,我保证,立即放你离开,并守口如瓶,绝不让你那哥哥嫂嫂知道你的踪迹,如何?”
云素冷眼看着这两个人,面无表情。
良久,她说:“不必守口如瓶了,我从一开始,要的就是命。
“你敢动我?”江少爷这么说着,相较于之前,明显气势不足。
云素的钗子不断往里入,江少爷疼到满头虚汗,最后云素突然拔下钗子,对准脖子中间的位罪,用力一刺。
钗子拔出时,温热的血液喷涌出,溅在了云素脸上。
沈晏之在哀嚎。
少女!!
跟你说了要冷静!!
冷静!!
你这样在众目睽睽下杀了他,你要怎么办!
“不要!”江老爷和江夫人大叫一声,可也无济于事。
江少爷死了。
云素转过头去。
江老爷和江夫人冲过来,颤抖着去探江少爷的鼻息。
结果,当然是令他们绝望哀伤的。
“儿啊……”江夫人瞬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把人先关起来,通知他兄长来将人带走。”江老爷的手都在抖,却还是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
“带走?你要放过她?”江夫人喘着气,怒视江老爷。
“我并非要放过她,只是有些事情,家人来做更合适。”
“比如下葬。”
江老爷叫人将云素绑了,封上她的嘴,把人打的奄奄一息。
云素再次被带走了,江老爷不知和她哥哥嫂嫂聊了些什么,这一男一女偷着把半死不活的云素扛回云家,过了十多天后,放出了云素身染疟疾不治身亡的消息。
云素还没死,她受了很重的伤,动弹不得。
没人给她找郎中。
沈晏之感觉到,这具身体时日无多了。
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到有人换下了她身上的衣服。
沈晏之觉得,换的大概就是那套寿衣。
几日后,这些人将云素抬起,放入棺材里,合上棺材板,又用钉子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