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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沧海桑田此心不换[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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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狠心。这是姐姐你教我的。她这样想着,拔出无换的匕首,决绝地砍断了自己的手臂。

可是姐姐,你此刻给我下这样的毒,究竟是心狠想要看我在挣扎之中死去,还是心软,给我留了一条活路呢?这条活路,是因为你我的姐妹之情,还是因为,你不愿让我死去成了他心底的白月光,还要留我活着折磨,炫耀自己的胜利呢?又或者,你自己也不知道。

断臂之痛,痛得钻心,她几乎要昏死过去,却又痛得清醒过来,靠着灵药强行维持清醒,带着队再一次逃离四姐的追捕。

一定要撑到魏将军来。一定。

如此她三战三逃,才终于到了幽云境内,再次被四姐阻击住之时,终于难抵伤重,昏死过去。

等到她醒来,却得知雁回坝被四姐炸毁,而无换得胜还朝,已经被母皇赐婚给了四姐。

她别无选择,只有入京请罪。

她手臂已失,身残无缘皇位,势孤亦无能力翻案,这一局她未曾参与的夺嫡,她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为了保住父君和无换,她本就打算一肩将罪责扛下,四姐提出以赈灾交换,其实算是意外之喜。

她没见到母皇,后来才知,那时母皇已经药瘾深重,朝政早就由四姐把持。

前朝闹得翻天,母皇一言不发。

白一言抬棺上殿,苏言琛无法承受真相之重,既不愿好友蒙冤,也无法揭发亲姐,自缢身亡。

最终,她逃过一死,被罚一百脊杖。

四姐亲自来颁旨,亲眼看着那一百脊杖落在她背上,打得本就重伤捡回一条命的她奄奄一息。半生半死之间,她看见四姐复杂的神情,似乎有疼惜,也有痛快,有恐惧,更有隐隐的兴奋。

四姐把药粉撒在她的后背上,痛得她发抖,疼痛所致的嗡鸣之中,只听四姐在耳畔凉凉地道:七妹妹,别死了,来日我与无换的百年好合,还须你来见证。

这理应是一句诛心的话,却意外激发了她生的意念——这局棋输了,但她还不能死。四姐不会是个好皇帝的,她夺不回无换,也要尽力保住无换。她从前便会的,便做过的,如今她也一定可以。不仅是无换,还有这天下的百姓。她活着,才有赎罪的希望。

面对无换的时候,当然是痛的。

天大的冤枉啊,怎会不痛。他见到她伤痕累累的模样时太过焦急,甚至忘记掩藏自己的情意,她看到四姐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明白自己必须要激怒无换,让他当着四姐将这份情意断得彻底,他将来在四姐的后宫中才有生机。

她还记得无换盛怒之下要扇自己一掌,看她皮开肉绽眼中却仍有心疼,竟然下不了手,她想,打啊,不打不行的。

她只好说:不过是些寻常百姓……

他一耳光打上来。

她却想,好生疼的一巴掌。但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碰她了。

谢灵雎听到这里,已是满脸的泪。谢容姑姑脸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容,她竹道修得差不多了,连忙拍掉手上的竹屑,摸了摸发觉随身未带帕子,便干脆用自己那只空的棉布衣袖来擦他脸上的泪痕,轻柔笑道:“怎么哭作小花猫一样。”

谢灵雎问她:“你当时当真只是那样想吗?”

难道没有委屈,没有愤怒,没有责怪他不懂她不信她。

或许也有。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忘了,何况知道,他不过是受了四姐的蒙骗。连她也逃不出的蒙骗,又如何能怪他。不愿让他心怀愧疚,她便也不责怪他,慢慢地,便只记得当初这有些不正经的风流想法了。

她又道,后来的许多年,她一直护着无换,看着被剪去翅膀关在金笼子里的雄鹰,她心痛如绞,因此四姐想要看她爱而不得,她就给四姐看,把自己踩到泥里头去。四姐不会让她死的,就像一个戏子不会杀掉最捧场的观众。只是折堕尊严,只是皮肉之苦,如果可以换得无换的平安,她觉得很合算。

再苦再难,这一局棋,她也不肯投子认输,被迫藏到青楼里去,便在青楼里混出名堂来,精研医药,给青楼男子们治病,又在青楼男子们的掩饰下,天南海北地逛,寻找能够让百姓充饥的粮食。闲来,她一季一季地熬着,等待着她的庄稼成熟,又一遍一遍地重新画着雁回坝,她明白,如那般炸毁雁回坝始终是个隐患,如果雁回坝还有机会重现世间,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它固若金汤。

肯定是苦过的,痛过的,但或许是已经熬过来了,如今再回头看,竟也不觉得什么。

后来有一年除夕,无换再次被四姐废入冷宫,她担心无换,加之冷宫守卫不严,便偷偷前去探望,谁料四姐喝醉竟然来了,又拿了下了药的春酒,竟要强上无换。

她在房梁上实在看不下去,干脆出手打晕了四姐,被下药的无换怨愤交加,险些就要掐死四姐,还是这弑君实在藏不过去才被她劝住,原本他是硬扛着那药也不肯让她碰他的,然而药物作用之下他神志不清,以为又回到了当年,抓着她质问她是否贪污以致广陵洪水。那苦涩的真相她忍耐了太多年,终于在他在她怀中再次质问她的时刻,再也忍耐不住。

她说我没有。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说我相信你。

最后的委屈和苦痛也在这全无保留的信任面前消融,她低头去吻他,正如她肖想了多年的一般,正如她当年欠他的一般。

“然后就……”她想要暗示,想要比划,不过对着两眼清澈的儿子,不知怎么解释。

她曾经很喜欢看他挽缰骑马,那夜他攥着她的衣襟在她身上起伏,修长双腿夹在她腰侧,劲瘦腰身追逐快乐,摇摆惑人,正如同他挽缰骑马一般胜券在握又矫健美丽。气息交缠,唇舌相依,月光之下雪色之上,她们是炙热的一场癫狂,无所谓她是不得清白的罪臣,而他是她姐姐的皇贵君。

药力太强,便是他也抵挡不住,身子泛软,脸容潮红得如艳花,提不起力,只有蹙眉低喘。

她便翻身把他压在下面,轻哄着他让她来给他他要的,他沙哑的嗓音放声叫着,有力的双手在她布满疤痕的后背上划开新鲜的血痕,而她只觉得快意,低头与他额头相抵。

不知怎的,他忽然注意到她少了一只手臂,抚摸着她空荡的袖管,忽然低泣起来,问她:你的手呢?

她笑着答他:不要了。

怎么不要了?他说着,脸颊贴在她另一只手的手心,泪流满面又依恋地蹭着。不是都赔给我了吗?我两只都想要。我应该有两只的。

她忍不住又笑了。

低头吻过他,她说:没关系。值了。

“我和你爹爹就,一夜春宵?——唔。”

无换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背后,指节在她头顶不轻不重地一敲:“和关关胡说什么呢!”

她一脸无辜:“关关问他是怎么来的。”

“是上天赐给我的。”爹爹这样平淡地说道。

爹爹的这一世,太苦了。这些年细水长流又打打闹闹的平凡日子让谢灵雎看得清,爹爹真正喜欢的人就是谢容。他方才还困于自己是谢容与爹爹私通所生,此刻却不由庆幸,自己是谢容与爹爹的孩子。

“爹爹。”他说着,扑进爹爹怀中,湿漉漉的眼眸望着谢容,“我想回家。我想吃阿娘做的竹筒饭。”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只叫她姑姑,她似乎并不在意,也从未强迫。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叫她阿娘。她那双素来云淡风轻的眼眸微微睁大,随即泛起亮光,她垂下眼,道:“好,好。我…我这里还有一点没弄完。你们先回去,我——关关,阿娘随后便回去。今天晚上,我们吃竹筒饭。”

爹爹抱着谢灵雎的手紧了紧,沉静的黑眸之中,似乎也有微微的泪光。而后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牵着爹爹温暖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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