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战兢兢地来到县衙，被推搡着进了里屋，见到了从未见过的县太爷。

就……挺突然的，一抬头，太爷在笑，还是那种带了点讨好的笑。

“你就是苏狗？”

其实……“回大人，草民就是苏潇晚，绰号……苏狗……”

“别害怕，本官就是想问问你，听说你包子做的好吃，怎么一天就卖五十个？”

啥？我因为卖的少，被怀疑违/法经营了？

“回……回大人……草民……草民家里有身怀六甲的夫郎，不好长时间离家，所以卖完五十个就要回家照顾他……”

县令大人了然点头，又问我：“那你明日可否给本官多做二十个？价钱好商量。你要是不方便拿来，我派人去你家取也行。”

“啊？”对不起，我宕机了。

“是这样，明日是本官父亲生辰，他不爱吃寿桃那些东西，说就想吃你做的肉包子。没关系，有什么困难你说出来，本官替你想办法。”

我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道：“要……要大肉馅吗？可是我没钱买肉……”

*

苍天大地，真没想到卖包子第五天，我就遇上了订单！县令大人直接给了我五十文钱让我买肉，说多退少补。我捧着钱袋子奔到肉铺，兴奋得差点做一回奸商。

其实用这些钱买点肉给自己吃，县官大人也不会发现。可真站在肉铺前时，我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诚实，不要拿不义之财，让我做亏心事，我真的做不到。

最后我还是把订单和小推车分得清清楚楚，还自掏腰包给程清安买了半只鸡，提着前所未有的财富快乐地往家赶。

给县令大人做寿包，一定要做到最好。我买了最好的面粉，最好的肉，最好的调料，精准调馅，精准发面，精准擀皮。为了赶上清晨的生意，我比平时早了半个时辰爬起来干活，虽然有点困，但想到兜里的钱，立刻又精神抖擞，连脚边小花的呼噜声都觉得悦耳动听。

“妻主……”程清安不知怎么醒了，扶着肚子睡眼惺忪地下了床朝我走来。李大夫说他肚子里的胎已经稳了，不用再卧床休息，可以适当干点活，只是不可太累。

看他显然还没睡醒，我赶紧催他回去继续睡觉。

他却不肯，自顾自坐在了桌边，指着我刚切的面剂子问：“这是我们自己的还是大人家的？”

“自己的。大人家的最后再做，我怕做早了凉了，那就不好吃了。”

“那我帮你吧，小时候我也包过包子的。”

我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有些不忍心。孩子现在六个月了，我为了生计不能好好照顾他，晚上还拖累他不能早早上床睡觉，搞得他现在都长了黑眼圈。

“不用了，你去睡吧。我来就行。”

他却委屈上了：“妻主是觉得我没用么？我已经拖累了妻主，如今身子好了，我也想帮妻主减轻一些重担的……”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得了，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再不依就真是嫌弃他了，只能亲手捧上一张面皮，毕恭毕敬：“夫郎大人请～”

他装模作样哼了一声，捏了半天也没捏成一个包子。

看来不是儿时记忆出现了偏差，就是儿时技能惨遭退化。我装作不知道，继续卖力地擀面皮，包包子。

“妻主……”他终于喊我了。

“怎么了？”我抬起头，一脸茫然。

“我……我好像忘了怎么包包子……”他给我看手里的四不像。

对不起，没忍住，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立刻咬紧了下唇，委屈得红了眼眶，“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好……”

完蛋，招惹他了。我赶紧放下手里的包子把他的接过来，一手面粉也没法抱抱他，只能给他善后。

“别哭呀，第一次做，做得很好了。我教你，来，再来一张皮。”我往他手心里又放了一张薄薄的面皮，手把手教他怎么包得又快又好。

不愧是程清安，一学就会，一点就透，糟蹋了三个包子之后，他已经包得很有模样了。

他接手了我的工作，我就抽出手去捣鼓县令家的。二十个包子几乎和程清安那边同时干完，他眼里亮晶晶的，很有成就感的模样，好看极了。

鬼使神差的，我又凑过去，吧唧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