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鸣原本正在宿舍昏昏欲睡地写着题,被小漂亮一个短信就发配去教学楼拿今晚小测的试卷。
教师办公室在东楼一楼,从宿舍过去要穿过一段连树都没有的风口。
许向鸣半死不活闷头跑到地方,搓搓仍有些发冰的手掌,在走廊上喘了好一阵。
大爷的,谁说冬天运动能发热的,跑这么一大段路除了累啥感觉都没有。
虽说周日晚上需要返校上自习,但大家一般都会踩着上课的点到学校,所以这会儿校道上空无一人。
或者说整个学校都见不到几个人。
许向鸣拿了试卷往走廊尽头走去,那边有个上级来检查才会装模作样地运行一阵的电梯,但校领导阴晴不定,偶尔也会打开。教室在五楼,爬上去太浪费生命,许向鸣总会绕路去那边看一眼。
远远看到指示灯亮着,他松了口气,至少不用爬楼了。
电梯被人用过,这会停在四楼。许向鸣左手拎着包,右手抱着两大摞试卷,费了半天劲按下按钮,完事儿了懒兮兮地往墙边一靠。
一阵狂风突然卷着灰尘吹来,许向鸣下意识偏头躲了躲,突然瞥见对面实验楼的架空层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他一愣,盯着黑影消失的那根柱子看了好久,没再看到什么动静。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保持看着架空层的姿势往电梯里走去。
直到视线完全被遮住,许向鸣才收回目光,又是一阵折腾按下按钮。
电梯门缓缓关上,他抱着试卷,正想再次懒懒靠上轿厢,一掀眼皮看向门外,头皮一炸,猛地站直了。
大爷的,怎么是麦屿那玩意!
麦屿是从架空层那方向来的,电梯完全合上前刚好走到门口,也没有按按钮,就这么隔着条缝静静看着许向鸣。
许向鸣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电梯门便缓缓关上了。
反应过来后浑身炸起一身冷汗。
麦屿在跟着自己。
他疯了吗?他想干什么?
电梯到达五楼,许向鸣逃也似地快步冲向教室。
“许许?”一整天不见踪影的齐冬此时正坐在教室里写题,见许向鸣抱着卷子风尘仆仆杀进来,问了句,“今天要考试啊?”
教室里除了齐冬,还有粥XX和一两个女生,许向鸣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走廊,放慢脚步。
他心里其实清楚,麦屿不管是绕路走楼梯还是等他到达后再按电梯,这会都不可能立马出现在身后,但他还是暗自松了口气。
“是,第一节晚修考。”许向鸣不再细想,扭头踏进教室,将手中试卷往讲台上一甩,心烦意乱地回了座位。
刚坐下便收到了红姐的消息。
“那小子今天把钱给我了。”红姐说,“我微信转你?”
许向鸣应了声,跟红姐闲聊几句,答应周末会再去咖啡馆坐坐后就挂了电话。
麦屿找自己说不定是为了钱的事。
许向鸣看着自己乱七八糟的桌面,随手抽了两张试卷扔到抽屉里。
别多想,许向鸣。
刚抬头,麦屿便背着书包从后门慢吞吞地踱了进来。
他没有看自己,好像刚刚发生的事只是自己的幻想。
许向鸣心中一阵烦躁,拿起笔开始写题。
教室陆陆续续开始来人,除了谢坊到时许向鸣抬过一次头,剩下的时间他都一心一意地盯着眼前那张小小的卷子。
再次抬头,班里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各种吵吵嚷嚷地四处乱窜。
谢坊在旁边算题,见他直起身,头也不抬道:“记得发卷子。”
许向鸣想起小漂亮晚修考试有提前十分钟发卷的习惯。
听到谢坊这么说,他第一反应是看了眼方慎的座位,没见到人,也没看到书包,估计是还没到。
第二反应才是去看黑板上的挂钟。
还早,离上晚修还有半个小时。
谢坊闷头写卷子写得起劲,许向鸣贴过去看了一阵,是物理卷,觉得无聊,又抬头去看窗外。
教室左侧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校门,如今已是秋末,天黑得早,这会校门和教学楼中间的广场已经亮起了灯。
他以前没注意过方慎大概几点到校,有这么晚吗?
“许!”正发着呆,老五在身后喊了他一声,“吃糯米糍吗?”
许向鸣回头看过去,发现宿舍一众人都在走廊外。
还有背着书包,估计是刚到的方慎。
方慎!
许向鸣看着他,蹭地站起身。
方慎来了!
许向鸣,冷静,不要太激动,表现得像直男一点,别被看出来。
可直男这时候会怎么做?
不知道啊。
许向鸣冲出教室,看见靠在栏杆上跟众人有说有笑的方慎,瞬间将直不直男的事抛到了脑后。
方慎啊!
他跟个炮弹似的跑到方慎面前一把将他抱住了。
方慎在家用的沐浴液似乎跟学校不一样,许向鸣下意识将脑袋埋到他颈间,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柑橘轻轻包围着。
腌入味了。
方慎对他这个一触即分拥抱的没表现出抗拒,甚至可以说都没放在心上,只在两人分开后拍了拍他肩膀,随即看向老五:“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