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春用力咬了下唇,随即将与孙晏之相识以来的事情如实说来。
“他骗了你?!”兰鹤神情愤怒,她紧紧攥着周望春的手腕,看向周望春的眼睛里包含着心疼。
周望春点了点头:“我不是有意要插足你们之间的,只是……”
她低头,面含愧色。
注意到周望春的想法,兰鹤像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一样摇头:“望春,我问你,你在这件事情里有做错什么吗?”
“是他先来招惹你的,你不知道他的事情,他也确实有个唬人的外貌和唬人的一肚子诗词歌赋,日日自诩才子风流,你动心很正常。”
“但是你确实因为我受到了伤害。”
“不,我没有。”兰鹤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我和孙晏之成亲两年,我们从一开始就相看两厌,直到现在也没有变过,你出不出现都是这样。”
“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受到伤害的,这件事情对我来说还没有在工作的时候算错一个数字重要。”
倒是你,望春。
兰鹤没有说话,一双漂亮的眼睛悲悯地望着眼前的这个总是清冷自持的少年天才。
望春,你放下戒备,试着去依赖他去接受他的时候,却遭到了他的欺瞒背叛,你心里又该多难过?
素馨忽然就笑开了:“还好还好,我们发现孙晏之的真面目比较早,一切都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兰鹤也笑:“对,我正打算和他和离,等和离完了咱们两个都离他远远儿的,他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人,不要总胡思乱想了。”
兰鹤伸手揉揉望春的头,轻声哄着。
“既然下了雨,就别急着走,陪我打会儿叶子牌如何?”兰鹤笑眯眯地把虞儿叫过来,一同进来的还有端着衣服茶水点心的三个小丫鬟。
那尖下巴和圆圆脸乍一看到屋内多的两个人,都吓得往后跳了一步。
天呐,这两个小娘子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吗?何时过来的。
容长脸还勉强能保持平静,她看了看虞儿的脸色,见她虽然惊讶,却不是特别意外。
虞儿重重地跺了跺脚:“素馨姑娘和望春姑娘何必这么鬼鬼祟祟,要是让人看见了误会我家小姐清誉怎么办,就不能好好递了帖子再过来吗?”
素馨听虞儿的话,觉得有趣,噗嗤一下笑了出声,她伸手就去挑兰鹤的下巴:“我可是采花贼,专为兰鹤姑娘过来的,你见哪家采花贼登门还要递个帖子?”
兰鹤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望春都眉眼舒展了起来。
“哎呀,亏你生了张和花娘子一模一样的脸,怎么花娘子就那么清雅温柔,你就跟个……”虞儿结巴。
“地痞流氓一样。”素馨微笑着接过话头。
“可不是——唉,不对!”
兰鹤的闺房里又爆发了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孙晏之今日恼火得很。
为这瓢泼的大雨让他衣服都湿得彻底,也为周望春不留情面的斥骂驱逐,更为囊中羞涩,回家取钱,却又被祖父祖母斥责,让他自己去求兰鹤。
他万般不愿万般不高兴,可偏偏兰鹤的院子里还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笑声。
明明两个人共同的院子被完完全全按照兰鹤的喜好来弄,长廊下摆着长长的一排兰花,让孙晏之极其不快。
他最厌恶兰花这种循规蹈矩沽名钓誉的花了!
就像他厌恶他那个贤名在外的妻子一般。
院子里打扫的小厮见他过来,急急忙忙地要跑过去给兰鹤报信,却被他伸手拦下:“我回自己院子里还要通知别人吗?”
等孙晏之一进屋内,却突然被桌前坐着的人惊在了原地。
他日思夜想的周望春正眉目舒展地靠在他夫人的肩膀上,神情是他好久都没见过的温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