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得知,母亲任婉云知晓了这一切,却没有丝毫阻止的举动。
在任婉云心中,儿子的安危高于一切,女儿的生命在权力与家族利益面前,竟如此轻如鸿毛。
“女儿没了就没了吧……反正我还有垣儿,还有元柏!” 这句话如同诅咒一般,在沈清脑海中不断回响。
沈清缓缓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安抚任婉云那颗紧绷的心。
“没事的,娘亲,” 她的声音轻柔而舒缓,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这几日我想好好休息调养一下,需要娘亲帮我去办几件事。”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信封,双手递到任婉云面前。
任婉云接过信封,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盯着手中的信封,许久都没有说话。
“清儿,娘做不到......”
沈清见状,微微向前倾身,眼神中满是真挚与诚恳。
“娘,您别急,先听清儿跟你说,您想想,爹爹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您还不清楚吗?”
“他向来风流多情,身边的莺莺燕燕就没断过。”
沈清微微叹了口气,“而沈老夫人呢,她一心只想着家族的延续与繁荣,对爹爹那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这玉娇苑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貌美的女人,她们一个接一个地涌进来,想要在爹爹身边争得一席之地。”
沈清轻轻捏了捏任婉云的手,继续说道:“娘,您这些年,一碗碗绝育汤送下去,确实能阻止那些女人为爹爹生下孩子,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您每天都在为这些事操心,耗费了多少心力,可结果呢,爹爹还是一如既往,丝毫没有改变。”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怜悯,既是对任婉云的心疼,也是对这深宅大院中可悲命运的感慨。
“那些姨娘们,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她们为了生存,为了在这深宅中谋得一丝生机,才会想尽办法接近爹爹。”
任婉云的思绪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拽回了那段遥远的时光。
回想起自己与沈贵的结合,不过是家族利益权衡下的无奈之举。
她本是商贾之女,家中虽富甲一方,却在朝堂之上毫无根基。
而沈贵,身为手握兵权的沈信的弟弟,也是文官,在官场中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家族长辈们看中了这一点,认为这场联姻能为家族带来新庇护,便在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下,将她推向了沈贵。
新婚之初,任婉云也曾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期待能与沈贵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可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无情地击碎了她的幻想。
沈贵,这个她寄予厚望的男人,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身子,总是不停地往玉娇苑里抬女人。
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如同春日里的繁花,一茬接着一茬,肆意地在她的生活里绽放,刺痛她的双眼。
起初,任婉云只觉得委屈与愤怒,满心不解为何自己的丈夫如此薄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情感上的背叛,更关乎自己在沈家的地位与权力。
为了防止这些妾室生下孩子,动摇自己和女儿在沈家的根基,她狠下心来,一碗碗绝育汤送了出去。
这些年,在她的 “努力” 下,除了万姨娘诞下的女儿沈冬菱,其他妾室都没能诞下子嗣。
她每日周旋于这些琐事之间,心思全放在如何打压那些妄图争宠的女人身上,仿佛这成了她生活的全部意义。
然而,此刻沈清的一番话,直直地穿透她内心深处那层自我麻痹的迷雾,将残酷的现实赤裸裸地摆在她眼前。
是啊,男人的心若管不住,再多的绝育汤又有何意义?
这么多年,她耗费了无数的心血与精力,却始终没能改变沈贵的本性,也没能真正为自己和女儿赢得安稳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