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希望我每次看到她都反应很大,一副根本忘不掉,很舍不得的样子?”
“也不是那样,我只是觉得,你喜欢的时候很喜欢,不喜欢了便很冷淡。态度很泾渭分明。这种决绝很多人根本做不到。”
“原本就该这样吧。明明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还要藕断丝连,这对后面的人很不公平。喜欢的时候认真喜欢,不喜欢了就坦然告别,没必要不喜欢了还要装得很有感情。”
“在感情上不喜欢对方却又给人希望,这是故意折磨人。”
我说:“那……将来你如果不喜欢我了,也会这么冷漠吗?”
金惑很无语地笑了:“……你一定要去假设或许根本不可能成立的事?”
我又说:“我可不敢保准你会一直喜欢我,到时候你一定会凶巴巴的,会变成世上最冷漠的人,说不定还会很恐怖地报复我。”
金惑看着我的眼睛,缓缓道:“叶枢念,上次可是你甩掉了我。”
“你不同,你和她们任何人都不一样。你是特别的。”
他用那种笃定的目光看着我。
“不过,如果你还像上次一样,那么轻易就甩掉我,我可能真的会做出一些你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出来。”
那一刻,他用一种极为冷肃的表情看着我。
我忍不住缩了缩脖颈,避开了他的目光。
……
我收回思绪,嘀嘀咕咕了几句,无非就是感叹金惑对绯闻女友们的绝情。
金惑在旁边听着,一脸很无所谓的表情。一进去房间,他便把手中的东西往玄关一扔,扣住我的肩往墙上一推。
“叶枢念,你说,我对她们不好你不高兴,我对她们好你更不高兴,你叫我怎么办?”
我眨了眨眼睛,忍耐住了方才后背撞上后墙的那阵轻微的疼。
我很想告诉他,我只是有时候有些顾影自怜,我担心金惑对我的爱也像对她们的情感一样,会随时随风而散,变成空气中不值一提的泡沫。
因为我并不觉得自己独一无二到能永远让他将目光凝在我身上。
我一边歆享着爱之喜悦,一边又充满怀疑,不清楚这份我小心翼翼珍惜的爱究竟能走到何处。
是生命的尽头?还是明天?
世上所有的感情都是变幻无常的。
那是我自小骨子里的认知。
但我无法向金惑准确说清这些,那会显得我似乎是一个患得患失的蠢货。
于是,我再次向他道歉服软了,我说:“对不起。”
金惑压低声音:“你又道歉。”
“因为你方才似乎误解了我。”我斟酌着措辞,我说,“我其实根本不想看到你对她们好,我只想……”
“只想你能一直只注视着我。”
我大着胆子,主动搂住他的脖子。
“不是一直在看着你吗?”
金惑垂头,他的嘴唇和喉结都性感得过分,我踮脚,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下:“可我是个笨蛋,我总觉得你将来肯定会看向其他人,你会认为她们比我更好。”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
金惑叹了口气:“那怎么办?我不管如何做你都会担心我不够爱你。我也会觉得你总是把时间分给你母亲,对我很吝啬。”
我们在玄关处抵着额头,金惑又重复了那句:“你说怎么办?”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是浓浓的鼻息,气息如缱绻蠢蠢欲动。
我猜他同我见面前肯定是吸烟了,一股淡淡的烟味伴随着香水味掠入我口鼻,我情不自禁深深吸了一口,好似要把金惑的气息都吸入我的肺腑。
金惑漆黑的瞳孔倒映着玄关吊灯的光点,他的眼睛深邃得像午夜梦回时天边遥不可及的星辰。
我眼睛眨了眨,他的脸缓缓凑过来,那高挺的鼻子几乎贴在我脸上了。
他很轻、很轻地说:“要不然,来做吧?做/爱能让两个人毫无距离地感受彼此。那个时候,我也会觉得你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我发出了一声很轻的“诶”,惊讶于金惑竟会直白地说出这种台词,他是用语言而不是其他暗示来直白地表达他的情感。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我听见了他吞咽喉咙的声音。
或许是我的目光未曾有一点拒绝之意,又或者是金惑在这方面一直是个极为强势之人,他没有再问我更多,捧着我的脸,很攻城略地般地吻过来。
“叶枢念,我希望我们之间有世上最美好的回忆。”
原本只是上来陪他聊天,结果又变成了在床上厮混,用宛如动物一般狂乱而原始的肢体动作来表达各自的情感。
或许方才他去便利店买那东西时就注定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纠缠着倒下去时,我看见金惑颈上换了新的吊坠,颜色堪称是五彩斑斓的黑,在他裸露的坚白肤色上闪着幽微的光泽。
我用力攀住了他的肩,仰起脖子,任他埋在我的颈间,阖上眼眸。耳边的气息缭乱得令心脏仿佛在被人啮咬。
我意识到,在这种时候,我根本就无法拒绝他。
我仿佛被他驯化出了另一个自我,那个自我总是像一匹烈马,脱离理智的羁束,被金惑引领着,在另一个欢愉世界里肆无忌惮地歆享他赐予我的的一切。
有关爱、狂乱、欲望、高潮以及沉沦。
外面狂风暴雨肆虐,室内的爱欲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