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卢氏答完想到什么,有些犹豫开口道:“既是去祭拜父亲,那二弟和三弟他们……”
“你三弟现在是常年不见人影,我估摸着他这会儿也不再京城,待有什么大事再叫他回来吧。至于你二弟,唉……”说起卢文风,老太太竟是也叹了口气。
“二弟,可是惹娘不快了?”卢氏方才也是不想再与那卢文风碰面,一来怕这卢文风又起什么欺心要害她的镜姐儿,二来自个儿也觉得恶心,见不得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自己省吃俭用出来的银子,却全被当成驴肝肺,岂能不寒心?不过这事她还未想好要不要告诉老太太和卢文云,可现在一问,瞧老太太这模样,怕这卢文风做的好事还不止今日这一桩。
“罢了,不说他。”老太太不肯说,卢文云却是最快道:“先前娘在外祖父母那儿总住不安稳,我和二哥便商量着把娘接出来住。当时我住在大杂院,二哥买了个一进院子,我便说让娘先住在二哥那儿,我每月给他银子。可二哥他耳根子软,二嫂又常在她耳边吹风,娘才住了不到一月,他们竟就商量着要把娘送回去。娘自个儿听到了,当天夜里便自个儿收拾东西走了,也不见他们来寻人。我先前还为着这事跟二哥吵了一架,他到现在也不肯见我。”
“什么?”卢氏听完是又急又气,起身就抬手往卢文云身上招呼,“这事怎么不告诉我呀?我接娘来临江住便是。还有你,我每月给了你银子,你跑去住什么大杂院?你怎么读书呀?”大杂院可不像四合院清净,每人只占自己一间屋子,邻居干什么营生的都有。卢氏方才还想不通卢文云这银子是怎么省下来的,这会儿全知道了。
卢文云只笑道:“大姐姐莫脑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出了那事之后,我便再城郊赁了一个偏僻的宅子,虽说读书不方便,但能将娘接出来住。后来考了廪生,手头宽裕,日子也好上许多了。”卢氏见他这样,就更是心里发涩,转过身又要落泪。何七在一旁看着,暗道这四舅舅可比二舅舅好许多,别的不说,起码做人有良心。
……
翌日,便按照前头说好的,老太太,卢氏姐弟两,再带上何明镜与何七便上山了。老太太与卢文云做前头的马车带路,卢氏带着两孩子坐在后头。何七一坐上摇摇晃晃的马车便开始睡,直到上了坡,整个人倾倒了一半,才迷迷糊糊睡醒过来。
“大姐姐,这上不去了,咱们就在这儿下车,剩下的只能走了!”前头的马车停下,卢文云已下来,正对着后头招手。
何七还没完全醒,看着卢氏打帘先下去了,才睡意朦胧地打了个哈欠。何明镜要伸手来拍她的脸,何七被她冰凉的手冻得一激灵,一瞬便完全醒了,可还未起身,就见一只利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穿过了马儿的耳朵。
霎时间,只听见一声嘶吼,何七便觉天旋地转,拉着马车的马儿受了惊,想要逃,可这四周都是狭窄的山道,马步子一乱,竟是拉着马车往山坡下坠落。
千钧一发的关头,何明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何七往外一推,将何七从马车后门推了出去,可她自己还没来得及起身,马车就已经直直滚落下去了。
“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