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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巾帼书院(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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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角疾驰于球场之间。

她刻意避开了众人,像一尾灵活的鱼儿,目光不停穿梭在过往的每一个人身上。

遍地都是被踏烂的青草和泥巴路。她嗅着那股腥涩腐味,不胜其烦地寻了一遍又一遍。

这场马球宴会上,人人都在背后议论,暗地揣测着那位终日深藏不露的侯府嫡长子,其本尊究竟是何模样,又有什么样的本事。

更为重要的是,未来镇北侯府的爵位,是否便由此人承袭。

她走了半晌,脑子里飘过了那位美妇人的模样。“李月角”曾经打听过这个女人,她素来心高气傲,奈何身为侯夫人的陪嫁丫鬟,不甘久居于人下,索性收敛了锋芒,端出一副温顺无害的模样,蒙蔽了众人的目光,别有用心地伺候着侯爷,内心则盼着来日能一步登天。

直到夫人出殡那一日,她终于能够如愿以偿。诞下嫡子的侯夫人患了郁结,左右不过三四年,伴随着满府的啼哭声,黯然离世。而蛰伏多年的她已然身怀六甲,侯夫人的娘家为了保住自家和侯府的关系,想方设法给她抬了身份,待到孩子一出生,顺理成章地做了侯爷的继室。

如今,挡在她和她儿子前面的人,唯独剩下了那个原配所生的嫡子。这孩子性情阴郁,天生就与常人不同,样貌既不随娘、也不随爹,行迹诡谲,从不讨人喜欢,更是对身为继室的自己和亲弟弟几近漠视。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人避之如蛇蝎,骨子里淌着冷血的人,却占着她儿子的爵位。

倘若他日,此子继承了下一任镇北侯爵位,昔日的筹划功亏一篑……

要她如何才能不恨?

李月角目光一凛,加快了脚步,直直奔向了那座臭气熏天的马厩。

不久前,她突然感受到一阵肌肉的松懈,变得又能够重新掌控这具身体。在短短几息之内,旁观者摇身一变,化身成为了入局者。

“李月角”既然答应了那人,为了了却这桩因果,她别无他法,干脆硬着头皮上。

马粪和污泥搅混在一起,槽子里盛满了肥料。不知何时,冬天已然过去,春草生长遍地。脚底下踩着烂草,她掩着口鼻,挥袖拂开飞窜的虫子,做贼似的躲在了马厩的一侧。

马驹娇贵离不得人,几个马奴正俯首打理着马鬃,梳齿过处,鬃毛都泛着缎光。为了讨好主子,他们卖力地将马身擦得油光发亮,连马蹄缝都拿软布掏净了。领头的马监眯眼瞧着,忽地抬脚踹了下最近那个瘦马奴:“你没吃饭么?再使些力气!主子们今日若得了彩头,少不了你们的赏钱。”众人手上愈发勤快起来,却都闭紧了嘴不敢言语,听得一片整齐的刷毛的沙沙声。

李月角刚一站稳,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一声拖着长调,有恃无恐的斥骂道:

“这可是侯爷亲自给二少爷挑的名驹,岂是你们这些人能随随便便摸的?”

话音未落,身后那群侯府家奴便横冲直撞地挤了过来,一脚踹开了那名相隔最近的马监。方才还在教训底下人的马监,此刻却踉跄着跌进草料堆里,惊得马匹长鸣不止。

乌泱泱来了几波人,全部涌到了马厩前,为首的却远远站在一处,表情十分嫌恶,决计不肯踏足这糟污之地。他拧着眉,厉声骂道:“都杵着当木桩子呢?还不快滚开!”

“但凡谁不长眼,惊了侯府的马,可有的你们好看的!”

厩内其他人见状,纷纷低头退避。唯有个穿靛蓝交领短褐的精瘦汉子站着没动,腰间还系着主人官职的牌子。待看清了是何许人也,方才还横眉冷对的侯府管事立刻变脸,堆着笑凑上去:

“哎呦,这不是张大人身边伺候的哥哥嘛,您怎的也亲自来了?”他笑骂道,“这帮蠢人也真是的!怎么让您做了这等脏累活儿?来人,还不快点去搭把手!”

一帮人像是见惯了踩高捧低,听到这话后,忙不迭要上去揽活。

“使不得使不得,侯府实在太客气了,小的是听主子的吩咐,”那汉子连忙摆手,也跟着客套起来,“这二少爷的坐骑生得如此威风,当属是世间罕见的宝驹!我家老爷也感慨,可见镇北侯爷是极为看重你家二少爷的。”

马屁拍到了心坎上,那人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张家哥哥太客气了,依我看啊,这张大人的西洲进贡悍马也不遑多让!”

不愧是在萧灼然身边养出来的人,别的本事没有,倒把主子那套捧高踩低的嘴脸学了个十足十。

李月角撇过头去,懒得再看再听这种虚伪的对话,却不曾想这一转身,就远远瞧见了一个瘦削身影信步而来,手中牵着缰绳,身后还跟着一匹无精打采的枣马驹。

此时此刻,风吹草动,远远地飘来了一句——

“你迟到了。”

发丝拂动,他慢慢靠近了她,逆着光居高临下,将她的整个人都笼了住。背后的马儿害怕生人,死活不肯再走一步,只蔫在一旁,躲在阴凉处休憩。

她的心神不免跟着一晃。如同那日的初见一般,少年单薄的身影慢慢虚焦,逐渐和未来的那个人重叠起来。

李月角微微吸气,才将那道影子从脑海里抹去。“我不是故意的,我爹非要走正门。”她不咸不淡的解释道。

少年嗤笑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抬。显然,他并不相信她的这一番托辞,只刻薄地掷下一句,“言而无信,难托重任。”说罢,他猛地一拽缰绳,硬生生拖着那匹惫懒的马,欲将其一块往马厩里撵。

枣马不肯动,它脖颈一歪,索性瘫跪在地,摆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仿佛通了人性。

倒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一人一马竟在原地僵持不动了。

李月角眉头一跳,好笑道:“哪来的马?”

没想到这畜生竟如此不听话。少年啧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耐烦。他勉强挤出了两个字:“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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