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配合默契,几个起落间便甩开了追兵。直到确认安全,程顺安才松开手,不等对方开口就消失在夜色中。
安思言站在原地,眉头紧锁。他仔细回忆着救他之人的身形动作,却怎么也想不起是哪方势力的人。
翌日早朝,不知为何,皇帝当庭斥责大皇子治家不严。
“堂堂皇子,后院争风吃醋闹出人命,成何体统!”皇帝拍案怒喝,“朕看你是闲得慌!”
大皇子跪在殿中,额头渗出冷汗。他偷偷打量四周的人,总觉得朝臣们都在讥讽自己。
“儿臣知罪。”咬牙叩首,他心中恨意翻涌。
退朝后,他阴沉着脸回到府中,一脚踢翻了案几。
“去查!”他对心腹低吼,“查清楚是谁把后院的事捅到父皇那里去的,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隔了几日,绣坊那边送新衣过来了。
“本说要送到庄子里,又听说郡主还在这边,打听了一番,就送过来了。”
吴伴雪不及多想,叫了个丫鬟带着人一同过去,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李云锦遇刺的消息之后,不少人家都送了礼过来,回礼交际都是她在做,忙得很。
“郡主院子就在前面。”小丫鬟回头笑道,“这些日子府里忙乱,还望绣娘莫怪招待不周。”
绣娘温婉一笑:“姑娘客气了。”
转过回廊,前方突然喧闹起来。几个婆子抬着大红木箱匆匆走过,管事嬷嬷高声指挥着众人安置礼物。
“哎呀,又有礼物送过来了。”小丫鬟看着那边的热闹,探头探脑想去看看。绣娘正要开口,那边管事嬷嬷已瞧见小丫鬟:“巧儿快来搭把手!”
后者为难地看向绣娘。绣娘善解人意地摆摆手:“姑娘且去忙,我识得路。”
待小丫鬟离开,绣娘左右看了看,正瞧见一个绿衣小丫鬟端着药碗从偏屋出来,眼中顿时精光一闪。
往前快走几步,与那小丫鬟挨得近了,她故作踉跄,整个人向小丫鬟歪去。
“小心!”小丫鬟惊呼,药碗差点脱手。绣娘慌忙扶住药碗,指尖一抖,藏在指甲缝里的粉末已无声无息落入汤药。
“多谢这位姐姐。”小丫鬟浑然不觉,感激道,“这是郡主的药,若是洒了可不得了。”
绣娘温柔笑笑:“快送去吧,莫让药凉了。”
看着那丫鬟进了门,她才上前,轻声说自己送衣服过来了。
屋内,李云锦正倚在窗边看书。春燕见药送来,连忙接过:“小姐,该喝药了。”
李云锦皱了皱鼻子:“先放着吧。”
春燕急了:“太医说了,这药得趁热……”
李云锦无奈,这丫头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装病,偏偏……
“郡主,”绣娘适时上前行礼,笑道,“您订的衣裳送过来了。”
李云锦抬眼一看,让她将衣服拿近些看看,顺手又把药碗放在了边上。
绣娘应一声上前,眼角余光紧盯着那碗药,心跳如擂鼓。
“看着不错,你们的手艺,果然没得话说。”李云锦评价,绣娘低下头去,笑道:“谢谢郡主赞赏。”
春燕再次端起药碗:“小姐……”
李云锦叹了口气,接过药碗,在唇边轻轻摇晃。“这药味道越发难闻了。”她抱怨道,碗沿已贴上嘴唇。
绣娘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手指悄悄捏紧。
就在这一瞬,李云锦突然将药碗重重搁在桌上:“拿下!”
房门猛地被撞开,四名侍卫如狼似虎地扑进来。绣娘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按倒在地。
“郡主这是何意?”她强作镇定,声音却已发颤。
李云锦缓步走近,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将药碗送到她嘴边:“你喝了它,我就告诉你。”
绣娘面色刷白:“奴、奴婢没病……”
“不过是养身的药。”前者冷笑,“还是说……你不敢?”
绣娘眼中凶光乍现,突然从发间拔出一根银簪向李云锦刺去!
“砰!”一名侍卫眼疾手快,一脚踢中她手腕。银簪当啷落地,绣娘被死死按在地上。
“为什么……”她嘶声道,发髻散乱,“你怎会发现这药有问题?”
李云锦蹲下身,与她平视:“我记得你的眼睛。”声音轻柔如毒蛇吐信,“去年在东海县,我在绣坊里见过你。东海县的绣娘到了京城……”
她轻轻地笑了笑。
绣娘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一张脸渐渐地灰败起来。
“本来想着,你不来惹我就算了,可是……”她叹息着说,“你进门的时候,还是紧张了些。”
“带下去吧,”李云锦起身,坐回了椅子上,“好生‘照料’。”
待侍卫拖走绣娘,春燕才颤声问:“小姐,这药……”
“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