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打了晓华一下,“睡不够待会儿要哭的,你快别折腾你儿子了。”
“没事,哭我哄哄就好了。”晓华说着要往楼梯上走。
“你要干什么?”
众人听见声音往楼上瞧去,只见婧姝正站在楼梯口,穿着一件天青色的旗袍,头发随便披着,脸上不施脂粉,眼睛有些浮肿,她边说边走了下来,“你要对我的儿子干什么?你是个父亲,能不能有点父亲的样子。”
“我和我儿子享受点天伦之乐怎么了?”
“你是把我儿子当成你的玩具,拿到你朋友面前去炫耀吧?”
金喜咳了两声,“婧姝,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婧姝看向文雁,脸上有几分惊讶神色,她走下最后几节台阶,三步并作两步朝文雁走去,眼睛定定地看着文雁,“你来了。”
文雁心中很不安,不敢抬头看婧姝的眼睛,“婧姝,好久不见,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婧姝摸着文雁的手,“你什么时候来了,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婧姝转头看向晓华,“你怎么着她了?”
晓华举起双手,“我什么也没干,是她的裤子被树杈子刮到破掉了,我把我的衣服给她穿。”
婧姝看向文雁,“你只带了身上的一套衣服?为什么不多带几件过来,你是马上要走吗?”
金喜插话道:“婧姝,这些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说,文雁没带衣服过来,你看你有没有适合她的,先借她穿一下,我下午带她去外面,紧急做几套去。”
婧姝说:“有的,你跟我来。”
婧姝说着,抓着文雁的手朝楼上走去,文雁有些紧张,不知道同婧姝说什么话,婧姝拉着文雁进了房间,“你怎么不说话?不认识我了?”
“没有,我以为你还在生我气呢。”
“我生你什么气?”婧姝说着拿着一件水红色缎子的短袄在文雁身上比了一下。
文雁推开道:“这个太艳了,有没有别的?”
婧姝又挑出一件蛋青色短袄和蓝湖绉长裙,“这套素一点,你换下,我把孩子抱给你看看。”
文雁换好了衣服,在穿衣镜前面照了会儿,上衣对文雁来说有点短了,腋下一直卡着,几乎动不了,文雁就这么夹着两个咯吱窝,在镜子前面来回转着。
婧姝抱了个咿咿呀呀的胖小子过来,看了文雁一眼,“你看着像个女学生”
婧姝说着把孩子放在软塌上,“你要是绑两个辫子就更像了,或者剪成短发,你脸小,剪短发肯定好看。”
那孩子不住地向婧姝爬去,吸允着她的手臂,文雁两条腿分开站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这样也挺好,不用剪了吧。”
婧姝看着她:“你站着做什么?你来一起坐呀。”
文雁坐了下来,看着憨态可掬的孩子笑了一下。
婧姝两只手往孩子腋下一夹,把他托了起来,面向文雁道:“你看,这是一只小猪。”
文雁乐个不停,“刚刚晓华说要抱给我看,你还骂他,说把儿子当玩具,你现在不也是把你儿子当玩具。”
“我是看你太紧张了,想逗你一下。”婧姝拉着文雁的手,“文雁,你为什么跟他一起回来了,他说你的裤子被勾破了,又是怎么回事?”
文雁低下头,“你应该也知道我三年前嫁过人了吧?我命不好,一嫁过去丈夫就死了,我答应夫家为我夫君守节三年,三年后就放我归去,三年到了,他们家却出尔反尔,我没办法,只好求了表哥,带我出去。裤子也是在路上不小心被弄破的,我是悄悄走的,衣服什么的都没带,表哥看我窘迫,就把他的借给我穿了。”
婧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呦,这是谁来了?”顾氏走了进来,从上到下扫了文雁一遍,“听说你和金晓华睡了一晚,还换上他的衣服回来了呀。”
文雁马上站了起来,直摇手道:“不是的,我们睡两个房间的,这衣服也是表哥借我穿的。”
婧姝冲着顾氏摇了摇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婧姝拉着文雁坐下,“他有前科之鉴,我和妈也是担心你。”
虽然晓华对文雁手脚是有些不规矩,但文雁为人处世,总是习惯替人说好话,此刻也不例外,她说:“其实表哥人挺好的,这次要不是他帮我,我可能都见不到你们了。”
婧姝歪着头,“他好?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吓人的事情,一个月前,他有个相好叫玉贞,那玉贞背着他,养了个小白脸,两个人还私奔了。晓华追着他们,一直追到温渠,把他们两个绑了,就地卖掉了。他和玉贞毕竟夫妻一场,这样做也太无情了些。”
顾氏听了说,“夫妻?他跟谁是夫妻?你才是他老婆呀,你既然已经嫁给他了,那就管管他,要我说金晓华跟你成亲这些日子来,这是他唯一做的像样子的事,以后再有女人扒拉上来,我就同她说这个妓女的下场,看谁还不长眼想被卖掉。”
文雁听了心中也是一吓,晓华怎么都不肯交待他为什么来温渠,原来就是为这事。文雁正发着愣,那小孩咿咿呀呀把文雁的衣角抓进嘴里吸允着。
婧姝把儿子一把扯了过来,“儿子,那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妈,你抱下去给他喂点米汤吧。”